“师兄,我这根棍子重两百五十六斤,你用这个木棍恐怕挡不住,要不换个家伙吧!”
“师兄用这根杆棒已经习惯了,不必更换。你如果把这根杆棒打折,便算我输了。”
“好,我倒是想试上一试。”呼延平大吼一声,扑了上来。他因师父的关系,对韩天颇有点儿亲近,但看对方竟然如此小视自己,便顿时怒气填胸,非要打折这根杆棒,让他看看不可。
呼延平自幼便跟随法明大师学艺,已十四年之久,不但得传法明大师自创的五郎八卦棍,还习得少林心意气混元功。因其身材矮小,无法完全发挥五郎八卦棍的威力,法明大师还特意为他创编了三十六路铁扁担棍法。
法明大师出身杨家将,精熟战阵打法,出家之后又研习江湖武学,因此身兼两路之长。呼延平的武功便也同时适合战阵和江湖。
两个人交手之时,呼延平宛如一个陀螺,围着韩天飞速地转来转去,一根浑铁棍也随着他的身体快速的挥舞转动,卷起一阵阵旋风,甚至将院中的灰尘都卷了起来。其威猛霸道之处,更胜小霸王呼延登。
但呼延平的棍法却绝非一味的刚猛,其棍法上下变化之迅捷,对浑铁棍的控制之精妙,全都可圈可点。
韩天初时都用以柔克刚的招数,以闪避和防护为主,让呼延平尽情施展他的铁扁担棍法。直到一百回合之后,看呼延平的棍法已经施展得差不多了,韩天招数蓦然一变,以硬碰硬,以刚破刚,竟以一根几斤重的木棍跟呼延平两百五十六斤的铁棍正面相抗。
呼延平一见心中大喜,心道:“就算你的力气能胜过我,你这根棍子可比不上我的铁棍。我非打折它不可!”
观战的众人也都惊诧色变,暗道:“他怎么了,竟然用木棍对铁棍?难道是打迷糊了?”
当的一声,棍棒相撞,响起金铁交鸣之声,呼延平的铁棍被弹出一尺多远。
呼延平收回铁棍,低头看看手中的铁棍,再抬眼看看韩天手中的杆棒,双目迷离,有点迷惘:“师兄,你这根杆棒不会是铁的吧?”
韩天淡然一笑,将手中杆棒递给呼延平。呼延平将自己的铁棍扔在地上,接过来双手一扳,咔嚓一声,断为两截——确实是木棍无疑。
“师兄,我彻底服了。你这是什么功夫,怎么一根普通的木棍,竟能跟铁棍匹敌?”兄弟六人都惊叹地望着他。
“师弟,使用重兵器的有三重境界。第一重,举重若轻;第二重,举轻若重;第三重,轻重由心。只要功夫到了,兵器的轻重与否无关紧要。”
“师兄现在可是到了轻重由心的境界?”
“我只能算勉强达到了。兵器到手,还要稍微适应一下才能正常使用,尚不算完全的轻重由心。”
“你这已经很厉害了。我从来没听说过,可以用木棍跟铁棍对抗的。就算是我师父跟我交手,也用的是铁棍呢。”
“这是道路的不同,并不代表武功的强弱。”
呼延平点点头,兴奋不已。他天生神力,此时双膀一晃足有六千斤的怪力,因此才能将这根两百五十六斤的浑铁棍舞得风雨不透。但他最近已经感到自己的武功,进境极为缓慢,一时有些迷惘,不知道以后的道路何在。此番与韩天比试,见识了举轻若重的功夫,顿时感觉自己找到了以后的方向。
看看手中已经折断的杆棒,呼延平微显尴尬地道:“师兄,我把你的棍子弄断了,你接下来用什么?”
韩天稍一沉吟,道:“我就用你的铁棍如何?”
“好!好!”呼延平大喜,弯腰捡起浑铁棍递给韩天,飞快地退到后面,两只小眼睛瞪得溜圆。能够再看看韩天使用重兵器的景象,他感到极其兴奋。
呼延庆幼时跟随家中的教师学武,一上肉丘坟后跟随王敖老祖习武九年,一个月前勇探地穴偶遇杨六郎的结义兄弟花刀岳胜得传困龙戟和困龙戟法。
这次过来,呼延庆携带的便是困龙戟。
呼延庆也是天生神力,虽然比不上乃弟呼延平,但也有三千斤的巨力,因此才能将这柄一百二十斤重的困龙宝戟使得得心应手。
两人交手八十个回合,韩天在观察呼延庆的武功,呼家兄弟却都在看韩天的棍法。
韩天使用这条两百五十六斤的浑铁棍,似乎跟之前使用杆棒没有什么区别,上下翻飞,灵动异常,甚至几乎没有风声。
呼延平看得暗赞:“师兄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棍法看似不太快,却每一招都恰到好处,一点儿多余的力气都不会浪费。与之相比,我差得太多了。今天见到师兄的棍法,我终于知道今后的道路该怎么往下走了。”
呼延庆之前跟随王敖老祖习武,使用一支丈八蛇矛和一根钢鞭,一身武功刚猛有余,而阴柔不足。经过一场场血战磨砺之后,仿佛一柄利刃得以淬火,变得更加坚韧,锋芒暗藏。尤其是得岳胜传授困龙戟法之后,更是弥补了他以往武艺的不足之处,一身武功变得刚柔相济,阴阳相合,终于大成。
又交手四十回合,呼延庆后力不济,浑身冒汗,腰膝酸软,便虚晃一招,退出战圈,抱拳道:“韩大哥棍法卓绝,小弟甘拜下风。”
韩天抬手将浑铁棍抛给呼延平,笑道:“你这戟法似乎还有几分生涩,莫非是刚学不久?”
“韩大哥目光如炬。这困龙戟法是小弟一个月前刚跟花刀岳胜岳爷爷学的。”
“花刀岳胜?莫非是以前杨家将中的那位花刀岳胜?”
“正是那位岳爷爷。”
韩天微微点头。杨家将中,花刀岳胜是仅次于杨六郎的绝顶高手,时至今日,多半也是一位绝世高手了。
众人回到厅中落座,有王府的仆役前来奉茶。
待仆役退去,呼延庆抱拳道:“韩大哥,我们兄弟此次前来燕京,一者认父,二者借兵。不久之后,我们便要发兵南下,清君侧,除奸逆。恳请韩大哥拔刀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