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震怒
贺兰关破，马副将、宋千户战死的消息传来，陆真差点摔了手中的杯盏。
“你说什么？”
马副将的亲卫红了眼眶，极力冷静说道：“马将军为保贺兰关……战死了！”
接到陇西卫第一封信时候，陆真便命徐千点兵拔营，驻守北丘县，第二封战报上才到不到四个时辰，亲卫带着关门被破的消息前来报信。
前后相差不到一日，关口竟然就沦陷了？
不对！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被忽略了的东西，大庆与匈奴十几年没有交手，双方第一次打仗前竟然没有试探？没有情报人员？
她捏着那张许添失踪的信，脑中闪过一个可能性。
难道是许添被匈奴人抓住了，为保性命选择出卖边防信息？这样搞陇西卫焉能挡住匈奴人的攻势！
陆真深感懊悔，她低估了人性也太相信人心本善，若真是她猜想的那样，必须要尽快将原有的边防安排重新，想到这里她立刻喊了人进来。
“来人！立刻派人告诉西宁王世子，请他带兵前去镇守住张掖、武威！不能放任何一个匈奴人入西宁！”
“是！”
差役领命而去，连忙喊上同伴带上路引去驿站挑选快马，力求尽快到达西宁府。
陆真执笔沾墨，准备写奏本上报朝廷，提笔几次不忍落笔，关口被破，一千多人战死，副将马卓、千户宋浩战死，残兵随高参将退守雅布镇。
眼下情况危急，既然要更改边防安排，便要让西宁卫和雁门卫一同调整，争的就是时间差。
她顿了顿，继续写道：边陲防御不容有失，请雁门卫、西宁卫将三天一巡改为一天一巡，若发现匈奴足迹则一日多次巡防。另外，请陛下准允臣带兵前去抗击匈奴，准许陇西、陇右、九原三地募兵八千，以抗匈奴。
奏本被安排快马入京以后，她便召集府衙所有官员，府衙事务交给赵通判，募兵及粮草调配之事交给袁同知，通知各县募集民兵自卫，她带着人北上与陇右卫汇合，抗击匈奴。
众人神色肃穆，各自忙碌，陆真看向一旁正在整理账册的许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许光。”
“大人，账册马上清理完毕，府衙里的银票换了三分之一现银，用以募军以及筹备粮草，剩下的都是银票，大人带走一半用于前线，一半留在府衙......”
“这些事交给你，我很放心。”
许光有些疑惑地看向陆真，在她犹豫的神情里猜想万分，问道：“若边防的弱点是被人所泄，大人是在担心我会为其说情？”
他看向陆真关切的神情有些动容：“大人不必如此犹豫，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就不奢望亲情了，若是大人查明真是他所为，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不必顾忌我。”
陆真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回了一句：“好。”
事情定下后，陆真带着人连夜往北丘县赶去，众人骑马冒雪前去，物资晚两日由运输队运输过来，陆真感觉脸都被吹僵了，忍不住将兜帽系紧，红着鼻头继续赶路。
清晨众人出现在陇右卫驻点，守大营的士兵还以为自己困了太久看眼花了，连连揉揉眼睛才敢信，陆大人来了？还是冒着夜间风雪前来！快去禀告徐将军！
徐千得知消息后从校场上跑步出去相迎接，哪知陆真已经下了马，正大步流星地往里走去。
“大人！”徐千连忙上前打招呼：“大人夤夜而来？”
“贺兰关口已破，北丘有危，立刻将斥候都派出去，若发现匈奴足迹立刻汇报。”
“是！”
徐千一边安排事情，一边将陆真引入中帐，营帐内陈设简单，墙上挂着一幅从学院处临摹而来的舆图，相比军事舆图差了许多。
“来人，挂舆图。”
陆真也不废话，直接将雍州的军事地图展示给众将士围观。
“这里是贺兰关，离咱们的北丘县不到六百里，地形起伏大，适合埋伏，不适合匈奴人的骑兵快战模式，匈奴人最有可能去的便是离这里约四百里的鲁镇。”
鲁镇人多地也多，是陇西的粮食收获担当，又有平河水为耕地提供了不少水源灌溉，去年一个镇的税粮就比其他县收上来的多一些。
一旦被敌人先一步占下鲁镇，岂不是守着粮仓与大庆来打仗？
“大人！毛县令求见！”
“让他进来。”
毛县令走进来便看到陆大人正对着舆图和徐将军在谈事情，拱了拱手往旁边站了站。
“你来得正好，各县都要募集自卫队，除了募兵便是这些自卫队，归官府管，若遇到匈奴人前来，可有一战之力，拖到援兵前至。”
“大人，下官前来便是要说这件事，今日募兵已经开始了，大人打算什么时候要将他们带上战场？”
陆真看了一眼毛县令：“本官此番入陇西，新兵不必跟着，徐将军，你到时候找个人来操练新兵，练到合格为止，陇右的边防就靠他们来巡了。”
“是！”
陆真和徐千快速定好作战策略，又令毛县令做好募集工作，最后下令拔营前往鲁镇。
北丘的山路本就难走，下了雪就更难走，他们连续走上一日一夜才到鲁镇，在这里，陆真遇到了部分残兵。
”大人！是陆大人！“
残兵的头目是个总旗，当时关口被破后，马将军又战死，他带着手下几个人连忙撤退，但慌乱中不知道该往何处走，便一路往东来到了鲁镇落脚。
从他们的口中，陆真才将战败前的情景拼起来。
马副将与几位百户、千户、参将均在营帐内商议拒敌之策，匈奴人又卷土重来，让他们反应都来不及。
这一战败得如此彻底，对军心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也让不少人对匈奴人有种畏惧感，战场上，若是畏缩不前错失良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闭了闭眼，将脑中的杂念抛了出去，现在是战斗初期，唯有胜仗方能振奋人心，匈奴骑兵快狠准，那大庆呢？擅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