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看来还是伤的不厉害

“齐良人,您快些起来。”

孟婉伸手,想去扶她,却不料刚一触到,又碰着了手指上的伤处,疼的她倒抽了口气。

“孟姑姑,你不打紧吧?”

齐良人看向她的手,也顾不得哀求了,赶紧从地上起身,一脸愧疚。

“都是我不好,竟是没顾及到你还伤着,你快些坐下,我替你看看。”

看着齐良人脸上的愧疚,孟婉摇摇头,“不打紧的,齐良人,齐郎卫之事,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去殿下那里说什么的。”

听到她的话,齐良人眼眶一红,竟是身子控制不住轻颤起来。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谢你,孟姑姑,你就是我们姐弟的恩人。”

说罢,她又要跪下,却被孟婉连忙拦住,“齐良人,千万别这么说,你身子还没好,便去慎刑司那样的地方救我,事后,又在南宫照料于我,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做出过河拆桥之事的。”

“我,孟姑姑,说来惭愧,若不是殿下,我哪里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我……。”

“不说这个了,日后你们姐弟在宫中可以常常见面,你也不必那般难熬了。”

孟婉阻止了齐良人继续替容胤说话,她又何尝不知,以容胤那性子,齐良人是必定要去慎刑司的。

只是她不想往这上面去想,许是心里不想欠着他什么,左右不过再撑几年,就可以离宫了。

见着孟婉不想提,齐良人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两人又说了会话,待孟婉走之时,她硬是让小全子将那些药材和燕窝都给她带上。

“小全子,你记着将姑姑送到掖庭那里,不许再把东西拿回来了。”

想到小全子上次把那簪子带了回来,齐良人不忘再三叮嘱了句。

“是,贵人,小全子保管将东西给姑姑拿上。”

孟婉看着这主仆二人,实在是无奈,但也知道,再劝也是于事无补,于是只得随他们了。

走出增成舍,天色已暗,与以往不同的是,原先增成舍一路,黑漆漆的,今日却是在宫道四周,隔段距离,便多了盏石灯。

孟婉觉着有几分奇怪,倒是还没问,小全子便率先开口。

“前两日,宫闱局便命人在这附近都放上了石灯,听闻是元日将至,宫中得灯火通明,以祈得来年国泰民安。

这增成舍一到夜晚便是黑漆漆的,所以宫闱局特意多放了一些,想来是不想皇宫有这一片暗地儿吧。”

“原来如此。”

孟婉低喃一句,确实,每年元日,宫中必定张灯结彩,可增成舍与南宫靠的近,却是感觉不到任何喜庆的气氛。

她还记着,每年元日,陛下在前朝宴请群臣,嫔妃皇子公主欢聚一堂,唯独只有容胤被关在南宫之中。

那个时候,她便会想方设法逗容胤高兴,还会将提前囤好的大鱼大肉拿出来,做上一桌子的菜肴,将炭火烧旺。

虽然容胤从来不会表现出多高兴的样子,但孟婉却是很高兴,还会在吃完饭后,求着他到院子里陪她赏烟花,看放祈天灯。

她知道,容胤那个时候,是最寂寥的时候,她力所能及,尽量让南宫变的热闹一些。

哪怕那份热闹只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如今元日又将至了,今时他贵为储君,一人之下,又有家世显赫的未来太子妃相伴,想来定会高兴了。

收回思绪,孟婉准备朝着掖庭回,却在这时,身旁一直跟着的小全子,突然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便听到了小全子的声音,“奴才给殿下请安。”

耳朵像是被重重的炸了下,孟婉抬头望去,石灯映衬的灯光下,容胤站在不远处,手背在身后,目光淡冷地看向他们的方向。

而德安手里拎着灯笼,矗在容胤身旁半步的

距离,孟婉分明能见着,他想笑生憋的样子。

心里头顿时有些不舒服,明明皇宫那么大,怎么就每每出来,都会碰上。

难不成,皇宫真是鬼祟横行,听到了她方才的心声,将这瘟神给送过来的吗?

无声的叹了口气,孟婉跟着跪了下去,“奴婢见过殿下,殿下千岁长安。”

容胤没说话,抬了抬手,孟婉和小全子站起身,见着对方仍然还站在那里,她大着胆子开口。

“殿下若无他事,奴婢就不打扰殿下赏景的雅兴,先行告退了。”

她说完,看了眼小全子,“你也不用送我了,回去照顾齐良人吧。”

当着容胤的面,小全子哪里敢吱声,脸上神情为难极了。

“可是姑姑一人回去行吗?”

“我在这宫里比你久,快回吧。”

见着她这般说,小全子又望了眼站在远处跟尊大佛一样动也不动的殿下,赶紧将手里的包袱递给孟婉。

“那姑姑慢走,小全子就先回去了。”

见着孟婉接了包袱,小全子赶紧又同容胤道了跪安,这才跟兔子被鹰逮般疾步离开。

当他走后,长长的宫道上,只剩下三个人的身影,孟婉硬着头皮,挎着包袱,朝着容胤的方向走去。

在她快要擦过他之时,男人却脚步一挪,将她挡了下来。

“看来伤的还是不够重,这都能到处乱跑了。”

睨向低头不语,却满脸淡色的孟婉,容胤眸光泛着细碎。

昨儿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今日倒是又能给自己摆脸子了。

“奴婢要多谢殿下吩咐御医用了上好的药,今日已经差不多好了。”

“既是知道多亏了孤,那见着孤就要走?”

“奴婢方才已经道谢了。”

孟婉声音带着一抹不情愿,容胤见着她这副小脸上的臭色,当下便伸出手,捏了她脸颊一下。

“听你这语气,倒是孤自作多情了,不该让齐良人去慎刑司,不该让御医给你诊治,就任由你被折磨死才好。”

听着这话,孟婉小声嘀咕了句,“我本就没求着殿下这么做,既是做了,还这般说,当真有些不厚道了。”

听着这小没良心的话,从她嘴巴里说出来,容胤瞬间就被气笑了。

“好好,是孤不厚道,那孤如今后悔了,今儿你就把这恩情还了。”

说完,朝着德安吩咐道,“把她带去南宫。”

扔下这句话,自己负手朝着南宫的方向走去,德安见着,难掩嘴角的弧度。

他家主子,从得知孟婉来了这增成舍,已经在这宫道上溜达了好几圈了,这会堵着人,哪里会轻易放过。

“孟姑娘,请吧,可别为难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