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仕先发现了安意的异样。
“师妹!”
他冲上去接住了安意,安意的身子在发抖。
“糟了!师妹的灵力在溃散!”
这是怎么回事?
柴锦森和刘峻锋跑过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安意手足无措。
“大师兄,师姐这是怎么了?”刘峻锋的眼泪又要流下来了。
为什么大家不能都好好的。
柴锦森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小海不知怎么醒了过来,正抱着头,巨大的身体蜷缩着。
“小海!”
小海扭过身子,看见他们抱着安意,安意看起来有些不太好,它也感觉不太好,脑子里一抽一抽的。
“安意,安意怎么了?啊!”
它有些痛苦的哀嚎了一声,脑海里不停闪过奇怪的片段。
“她这是受刺激了,本来道行就浅,最近可能也一直心神不宁,刚刚可能是又发生了什么让她接受不了的事情,所以那根绷紧的弦一下就断了。”
向日葵挤了过来,看着安意周身正在溃散的灵力,“如果不快点叫醒她,她可能会灵力逆行,冲破了丹田可就再也不能修炼了。”
元仕也看出来几分原因来,他听见这话倒是想叫醒安意,但安意死死闭着眼,外面的声音她好似一分也听不到,那就只能进到她的识海里找到她,唤醒她。
两位师弟显然是做不到了,他现在能做到,但他的魂力太强大,差了师妹那么多境界,只怕他还没找到师妹的神魂,就要先毁了师妹的识海了。
小海听见向日葵的话,拖着巨大的身体爬了过来,“安意!”
“你们可知道她在怕什么?”向日葵有些不解,“知道她怕什么就好解决了,如果怕蛇,告诉她蛇杀掉了,如果怕火,就告诉她火灭掉了,正常情况下她自己就能醒过来了吧。”
“她在怕什么?”
元仕看着安意的脸陷入了沉思,最近,最近一如往常的修炼,除了今日也未曾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但是白日里师妹都还好好的,怎么刚刚突然就这样了?
柴锦森看了看向日葵,又看了看安意,“是不是你,师姐刚刚就没有说话,一直盯着你,大家都忙着给小海搭房子,师姐也没有动……”
刚刚师姐就有些不对劲了,也怪他,明明发现不寻常了,但是没有放在心上,一门心思的在打量向日葵。
“我?”向日葵的叶子卷了起来,指了指自己,“我今日还夸她是个小美女呢,她怎么会怕我?”
小海呻吟着出声:“蜘蛛,大蜘蛛……还有黑乎乎的洞……”
元仕忽然反应过来,是在荒沙小界里的事,她怎么会忽然想到那时候的事?
“小海你看得见?”他急忙看向小海,小海艰难的点点头。
“安意的思绪好乱,我看不过来,头好痛好痛。”
“你,”元仕忽然想起来小海以前的种种,“你现在这么大,还进的了师妹的识海吗?又或者你能和师妹的识海相连吗?对她说些话也好,师妹困在记忆里,现在恐怕害怕得厉害。”
小海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它尽量屏蔽其它的杂念,寻找着和安意相连的丝丝缕缕神念。
“唔……”
安意闷哼一声,牙齿咯咯打颤,头上冷汗淋漓,灵力溃散的更厉害,元仕把她放平,试图引导她身体里的灵力。
“小海大人……师姐……”刘峻锋看着面色痛苦的二人,不知道能做什么,又不敢乱动怕惊扰了小海和师兄,只能抓紧了哥哥的衣袖,紧紧盯着他们。
小海睁开眼睛,“我若是进了安意的识海,应该怎么做?”
向日葵跳到它面前,“你去了要是在记忆里找到她,她怕什么你就打什么,最好打的落花流水,让她不再惧怕那些东西,要是进不去她的记忆,你就在她的神念旁保护她,试着唤醒她。”
小海闭上了眼,忽然就消失不见了,若不是地上还有个巨大的竹屋,向日葵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真是奇怪……”它喃喃自语。
小海顺利进了安意的识海中,甚至不需要再寻找,它一眼就看见了识海中央巨大的黑色漩涡,它奋力的游了过去,今日的识海有些不寻常,它颇费了些力气。
那些奇形怪状的字绕着黑色漩涡排列开,小海总觉得它们应该派得上用场,但它们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发生。
看着黑色的漩涡,它知道那是安意的可怕回忆,它有些胆怯,但是想起安意青白的脸和痛苦的样子,它闭上眼睛,一个猛冲就扎了进去。
漆黑的隧道里,安意正扶着墙壁向前摸索着走。
路上只有些细小石子,连杂草好像也没有,这好像是有人走过的路,她走了半天,也没绊着一个跟头。
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她记得自己在家里等爹爹回家,她刚把珍贵的小水球藏好,觉得有点困,闭上眼睡了过去,睁开眼睛就到了这里。
她有点害怕,也觉得怪怪的,她直觉自己应该走下去,心里想着爹爹回家找不到她会不会着急,脚下的步伐迈的更快了些。
她没发现自己走的比往常快了不少,半天了也没觉得累。
前面忽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她停住了脚步,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但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她好像忘了害怕,忘了一切,继续向前走。
又走了好半天,前面隐隐有些光亮,她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爹……”她喃喃出声。
“爹?”她愣了一下,为什么会想起爹爹来?对啊,她怎么在这里,回家的路在哪里?
后面又传来了声音,她小心转身,贴着墙壁,有些害怕,身体不自觉的发抖。
阴影里出来一个模糊的人影,有爹爹那么高。
“安安……”有些模糊的声音传来。
“爹?”安意听见熟悉的称呼,有点恍惚。
“安安……”
声音近了些,她却越发有些害怕,这不是爹爹,这不是爹爹!
一摊烂泥似的东西在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安意瞪大了眼睛,看着它。
是它!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