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淮河深处有人家
鲁鑫的老师是个闷骚老头,典型的山河破碎故土沦陷的老年爱国主义学者。
一个这样的学者能教出怎样的学生,看看鲁鑫丶陈书俊和刘三少就知道了,开口收覆,闭嘴统一,三句不离金兵和朝廷。
最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怎么这么一个一个胭脂酒肉堆里浮沈的刘三少整天拿来招摇过市的那把纸扇上面几把晦涩难懂的狂草竟然是出自杜甫大手的“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这种人竟然会有这么一种如此极其难得的高尚爱国情操!
作为一个穿越者,我能告诉他们中国几千年的打打杀杀,合久分,分久合,改朝换代的最后的结果是整合了56个民族,将中国版图团结成一只雄鸡,南宋与金朝之间只是其中一个小小分裂,要看开一点么?
不能,因为我还得在这儿混下去,这样说了,后果不知结果如何啊,所以我得学会不冷不热眼看他们,不能自主同化,也不能被异化吧。
在什么情况下我都可以保持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是在知晓闷骚老头哪里不住,非要住在淮河边的山上之后,我表示淡定不了了。
好个“离故土更近”。山路不通,河道逆水难行。
辛苦我这个打酱油的,爬山涉水,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在我弯腰躬身气喘吁吁地爬上一座山,午饭时间到,终於中场休息了。
刘三少和陈书俊察看四周是否有人家,问问如何走。
我一个人呆在着深山野岭不是很安全,於是只好在刘三少暧昧的眼神中跟随鲁鑫去打点水回来。
鲁鑫走在前面,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完全看不到前面的景色,走着走着,发现路边有一些说不上名字很可爱小花,侧着脑袋看着看着,没想到一下子撞到了鲁鑫身上。
“哎——”我还没发完这个词的音,鲁鑫一个大手捂住我的嘴巴,只剩两只咕噜噜地转的眼睛转来转去,用眼神问他,“你想干嘛?”
“嘘——”鲁鑫食指放在嘴巴上,盯着我警告了一下,抽出了腰间的小刀,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蹬着他,大爷不带这样玩的,虽然我没同意和你那啥,好歹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不能刀刃相向啊。
鲁鑫没空管我那些小心思,伏低身子就向前扑去,这时我才看到前面有一只雪白的小兔子,竖着耳朵扑哧扑哧吃着地上鲜嫩的鲜草,一听到这边有动静红眼睛咕噜一动,两只耳朵往后一拨,撒开腿脚牙子就往前跑,这人该不会
是想杀掉这么可爱的小生灵吧。
我闭上眼睛,不忍心看着血型残忍的场面,默默为小兔子祈祷:快跑,快跑!
咦,没有了动静了,小兔子该不会是被可恶的刽子手鲁鑫残害了吧,我眯着眼睛,没看到血迹,鲁鑫手里也没有任何小东西,但是眼前出现了一条在山间石头上欢快流淌的小溪。小溪两旁是茵茵绿草,点点小花插在其中,恍然一看有如亲临仙境。
走近看小溪不笑,水质清澈见底下大小不一的鹅卵石,伸手触碰,冰冰凉凉的,好舒服。现代怎么能感受到这么天然溪水,古代果然是个比较适合享受天然资源的社会。
在我感叹溪水之神奇的时候,鲁鑫这厮居然提着那把小刀,脱下鞋子就下水去了。哇,怎么我没有想到要脱鞋子下水感受一下,也好让溪水冲刷一下疲惫。
说干就干,三下除六,弯□两脚一踢就甩掉了两只绣花鞋在岸上,左右开工扔掉袜子,急冲冲提着裤脚就探下水里。
哇,水质清澈,温度冰冷,鹅卵石凹凹凸凸按摩着脚底,说不出口的舒心啊。
“真舒服!”
我刚发出由心的感叹,鲁鑫一手一只大鲤鱼甩向岸边,看到溪边的我鞋子不穿袜子不着的脚丫子,脸色出现一丝不自然的窘迫。
“你在干什么!让人看了成何体统!”
□狂,连泡脚都不让人泡了,我这在干什么你不是有眼睛看吗?我顺着他的眼光往下看,不就一双没穿鞋子和袜子的脚吗,有什么好看的。
噢,脚!我忘了在这个朝代光光的脚可是不能被男人看的呀,这是调情的重要身体部位。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忽然有一种好像被人现场看到洗澡时光溜溜的样子,遮遮掩掩地跑上岸边,急急忙忙擦干净脚,套上袜子和鞋子乖乖坐在岸边欣赏鲁鑫一个人在溪水里捉鱼,各种羡慕嫉妒恨。
一会儿后,岸边就绷着好几条鲁鑫从小溪抓起甩在岸边的鲤鱼。鲁鑫慢慢走上岸,裤腿被水浸湿了一圈,腿上的毛雨后春草似的……可真是茂盛。这时候我脑袋出现了一个邪恶的现代偏门知识:毛发浓密的男人那啥能力也很强。
就在我沈浸在邪恶的知识海洋时,鲁鑫将小刀伸到我面前,吓我一大跳,“把鱼宰了。”
鲁大少不带这样吓人的,我还以为你要谋杀正妻呢。
别人残害可爱的小兔子我不能接受,捉几条鱼充饥我还是可以自我原谅的。
游在水里的鱼我是难奈何,但上了
岸的鱼可奈何不
了我。我将几条鱼捡起来放在一块大石头边,发现有一两只还处於发育期的较小鲤鱼,杀生可以原谅,过度杀生可是罪过,本着现代可持续发展的理论,随手放生小鲤鱼回水里,小鲤鱼一回到水里马上往深处游去藏起来。
鲁鑫对我这种放生他辛苦捉来的鱼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疑惑什么,不待人发问先回答,“这一两条小鲤鱼现在宰了也没几两肉,充不了什么饥,不如放生它们让它们继续生长延续它们的种群。”
想当年我的拿手好菜就是清蒸鲫鱼,怎么可能不会处理区区几条鲤鱼,挽起袖子手起刀落,刮掉鱼鳞,开膛破肚,几下子就伶俐地处理了几条鱼。
处理好鱼拿过溪边冲干净残馀的血液,我摘了一张大芭蕉叶包好拿着,鲁鑫则砍了几节竹子装满水捆成一扎。
我紧紧拿好手中的鱼跟着他后面走回大本营。
刘三少和陈书俊还没回来大本营里,只有我们俩。
我放下芭蕉叶摊开,搬来几块石头挖好坑,正打算捡几根干柴回来生火,没想到鲁鑫这人粗中有细,回头捡了好多干柴回来,老实说撇开其它不说,鲁鑫真是个不错的男人,虽然有时有点霸道,但大部分还是讲道理迁就女性的。
“唔,书俊是我错觉还是真的,怎么看到小嫂子就有种夫唱妇随的味道。”刘三少无论何时何地总有心情扇着扇子调侃别人,不看看一回来的他是什么样子,鞋子沾满泥土,衣袖粘尘,头上还停留了一片枯叶。
陈书俊呵呵一笑没接话,捡起几根长树枝弄断,蹲□帮忙生火。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香飘入肚,一条条香喷喷的正宗“红烧”鲤鱼新鲜出炉,我听到喉咙咕噜两声吞咽的声音,咦,不对,两声?我循声看去,原来是刘三少这人,两眼放光,好像从未吃过肉饿狼般盯着烤架上的鲤鱼。
真让人鄙视,反观同样盘坐在地上的鲁鑫闭眼养神,俨然不动,一点也没有受香味诱惑。
你们装君子不动,我可是个“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的小女子,我主动。
陈书俊很有绅士风度将最先烤熟的鲤鱼递给我,我先是故作客气推了一下,后来就不客气大吃了起来,野味果然不同,鲜甜美味,回味无穷。
大家吃完鲤鱼,对鲁鑫而言还没达到饱的程度,他从包袱里拿出几个大馒头,就着水就吃下去,听着陈书俊和刘三少带来的消息。
跨过对面的山上不远处有一户人家,旁边还有几件空房子,应该可
以容我们几个度过一晚。
“没想到小嫂子这么能吃。”刘三少虽然是油嘴滑舌了点,但这话没带一点嘲笑,反而有一种赞杨吃苦耐劳的语气。
我也学着呵呵一笑,省得引来他后面三千口水滔滔不绝。
刚用完午饭,鲤鱼还卡在喉咙等咽下去,他们又要向另一座山进发。
“小嫂子,还有另一座山哦。”刘三少嘿嘿作笑,扇子一扇一扇在胸前。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还有另一座山,没想到要爬这么多的山而已。从上午爬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怎么还要爬。
对於一个睡惯了午觉的没有坚持锻炼人来说,过度的运动是很痛苦的,我的脚已经开始走不动了,走两步揉一下膝盖,跨三步锤一下小腿,远远落在队伍后面。
“上来。”
走在前面的鲁鑫看我这般,突然在我面前蹲□体双手握住我小腿,我一个重心不稳扑到在他身上,赶紧保住前面能维持平衡的东西——他的脖子,他感觉到背上的重量就马上站起来往前走,我完全没回过神来就这样被人背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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