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熟人啊,这不巧了嘛。
胡秀儿忙指着周非白对甲午道:
“我正要去找你们呢,这个黑龙寨的二当家被我抓住了,还是活的,你们不是要找他嘛,给!”
甲午惊呆了,周非白绝望了。
这女人还真把他当狗直接送人了,好气,好恨,好后悔,他招惹她干嘛啊?
胡秀儿本打算把人送了就走的,可甲午死活不松手,非要拉着她一起去见顾清晏。
还说他被他们砸出来内伤了,胸口疼的厉害,一个人根本控制不住周非白。
理由很充分,姿态很可怜。
胡秀儿只得去了。
勇冠侯府
顾清晏依旧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卧床装病的日子实在枯燥至极,更烦人的是还要喝那些苦死人的汤药。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公主偷偷报复他,特意交代了太医院什么,那些太医们给他开的药越来越苦了。
他倒是不担心太医们会给他下毒,他们没这个胆子。
皇上不想和谈,不希望他死,一心想把他的腿治好,让他回西北。
所以对他这儿盯得特别紧,所有给他开的方子,配的药都要先拿进宫里查看,熬完药的药渣也要拿进宫里核对。
但凡有一点对不上,开药的,配药的,抓药的,熬药的,都得死一堆。
但是用有苦味的药替换不太苦的药,不一定能查出来。
顾清晏怀疑长公主气不过他把福瑞郡主撵了出去,又没法借此事发作,只能偷偷整治他,让他吃点苦头。
毕竟那个女人特别自以为是,而且小肚鸡肠,非常擅长用宫里那些整人的小手段。
实在上不得台面,还总妄想着搅动朝堂,垂帘听政,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德行。
德不配位,大夏要是落到她手里,那才是百姓之罪。
云雁硬着头皮小声提醒,“小侯爷,药再不喝就凉了。”
顾清晏连眼皮都不抬,他打算明天让人往床边放上几盆花,等药放凉了就浇花,能少喝一碗是一碗。
要不是为了做戏,这种苦死人的玩意,他连一口都不会喝。
他的糖马上就要吃完了,没有糖,这么难喝的东西,让他怎么下咽啊?
想到糖,顾清晏不由想到了胡秀儿,明叔和甲午暗中寻找胡秀儿的事,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他只是不爱管事,不代表他什么事都不知道,甲午天天跑的不见人影,明叔旁敲侧击总想跟他打听胡秀儿。
这么反常,他要是再看不出来,那他得有多迟钝。
但他假装不知道,就像他假装自己不想她一样,因为不想再被拒绝,所以不敢抱有任何期待。
可是顾清晏做梦也没想到,胡秀儿不仅自己跑来了,还送了他一份大礼。
胡秀儿来的一路上还挺镇定,等见到了顾清晏,她却觉得浑身都别扭。
屋里太热了,地上铺的毛毯太软太白了,他穿着薄薄的棉袍靠坐在床头看书的样子太斯文了.......
总之,哪儿哪儿都让胡秀儿觉得不舒服。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灰头土脸的老鼠,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胡秀儿低下头,看着自己灰扑扑的鞋面,还有身上在打斗时蹭的灰沾的土,再看看站在顾清晏不远处,双手交叉垂放在腰间,穿的很好看,长的也很好看的年轻姑娘。
觉得自己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一只灰老鼠。
她现在一定很脏,很乱,很难看,很丢脸。
早知道不来了。
顾清晏眼睁睁看着胡秀儿只看了他一眼,就把头低了下去。
然后就一直低一直低,一副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的架势,看的他心里堵得慌。
终于肯来见他了,却连看都不肯多看他一眼,他就那么碍她的眼?
第一百零六章 不许跑
甲午见了主子,胸口也不疼了,气也不喘了,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主要是给胡秀儿表功,顺带表一下自己的忠心。
结果,顾清晏只淡淡说了句,“把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就没了。
没了!
甲午难以置信。
周非白更加难以置信,他以为顾清晏见了他就会迫不及待追问当年发生的事。
毕竟他曾派了那么多人追捕他,还在黑龙寨精心布局等他自投罗网。
现在他落网了,他怎么连问都不问一声就要把他带下去?
这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周非白忍不住出言嘲讽:
“怎地?连问都不敢问一句,就要把我带下去,是怕我戳穿你的真面目?
还是你们顾家的假仁假义,已经完全掩盖不住了?”
胡秀儿抬起头看向周非白,觉得这个土匪头子嚣张过了头,都这样了还敢放肆,真是欠揍!
周非白见顾清晏不说话,
冲胡秀儿挑起眉梢,得意道:
“看见没?他心虚了!
他们顾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全是些欺世盗名狼心狗肺之辈,你别再被他给骗了。
什么忠臣良将,什么国之栋梁,都是假的,假的!
他们顾家只会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你不知道他们害死了多少人,他们才是大夏的罪人——”
打断他的是胡秀儿的一巴掌。
没多大声响,却把周非白直接拍倒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屋里安静的有些过分,云雁两只手死死握在一起,吓的连气都不敢喘。
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那个女人一巴掌把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拍死了?!
闻讯赶来的顾义明看到这一幕也大吃一惊,要是他没老眼昏花,这个女人拍的是那男人的头部右上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