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办,我可以改姓,认你爹当干爹,认你当姐姐。”李四全立刻道。
张大牛被小伙伴的不要脸震惊了,胡秀儿也被李四全的厚脸皮弄的忍俊不禁,啐了他一口骂道:
“你想屁吃,我才不要你这种小泼皮当弟弟呢,你老老实实给我当伙计,干的好了,过年我给你做身新衣服。”
李四全失望不已,哭兮兮求道:“当不了弟弟,当个徒弟也行啊,掌柜你就行行好收了我吧,我将来一定好好孝敬你,听你的话,给你养老送终.......”
胡秀儿好笑又好气,拿起筷子敲他脑袋,她才比他大三岁,用得着他养老送终?
谁比谁活的久还说不定呢,她这辈子的命一定长的很!
院里三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屋里两人却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晏清河看着窗外,阳光照在女人的笑脸上,明媚灿烂,生机勃勃,热烈的跟午后的阳光一样,看的人心里暖洋洋。
他还弄不清她说的那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脑中闪过的画面太凌乱,难以捕捉。
但是他能感觉到,他心里被那些画面带出来的暴戾之气,被她的话压了下去,心口没那么疼了,他也能缓过气了。
所以,他跟那个顾将军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到底是谁?
叶宝根扯了扯晏清河,晏清河扭头看他,却见他两眼泪汪汪。
“你怎么了?”晏清河有些慌乱无措,好好的,哭什么?
刚才那么疼,他都没哭呢。
叶宝根吸了吸鼻子,问晏清河,“你想爹娘吗?”
晏清河愣住,爹娘,他想吗?
叶宝根也不等晏清河回话,就抽抽搭搭哭了起来,“我不记得我爹长啥样,他去打仗了,总也不回来。
我好想我娘,我都好多天没看见她了,他们把她埋到土里了,你能帮我把她挖出来吗?”
晏清河鼻子有点酸,他摸了摸叶宝根的头,正色道:“你娘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叶宝根愣了片刻,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胡秀儿急忙跑进来,看看哇哇大哭的叶宝根,再看看面无表情的晏清河,一时搞不懂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鬼。
晏清河主动坦白,“他想娘了,我告诉他他娘死了,他就哭了。”
胡秀儿.......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聪明呢,他才四岁,你惹他干嘛?
哭成这样,你哄啊?
在胡秀儿许诺了两包芝麻糖三份白糖糕后,叶宝根依然坚持要回家。
他不跟大个子玩了,大个子太坏了,呜呜呜呜,他要回家,他要找娘!
胡秀儿只得抱起叶宝根,让张大牛送他回家。
临出屋前,胡秀儿没忍住瞪了晏清河一眼,“没人陪你玩了,自己待着不许捣乱!”
晏清河偷偷翻了个白眼,不玩就不玩,他又不是小孩,他明明这么高,腿这么长!
第四十七章 为了掩人耳目
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小孩了,但是依然想不起自己是谁的晏清河,还保留了小孩的脾气,对胡秀儿晚上做的面疙瘩汤十分嫌弃,闹着要吃白糖糕。
没了叶宝根,胡秀儿只得自己哄:“你还要养伤呢,不能光吃零嘴,得吃饭。
这汤里我放了肉,你看,专门给你留的瘦肉,一点肥的没有,可香了,你多吃点,吃肉才能长肉,伤口长好了,才能穿新衣服出去吃席啊。”
晏清河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还有新衣服穿?好看吗?绣花吗?”
胡秀儿忙点头,“好看,绣花,保管你穿起来特俊!”
晏清河满意了,吃了口面疙瘩,忽地来了句,“我本来就长得俊,穿什么都好看。”
胡秀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她都快忘了恩人上辈子是啥样,反正现在看着就是个小孩,贪吃爱玩还臭美。
哄着把饭吃了半碗,胡秀儿让晏清河坐直了,给他量量尺寸。
她圆房的时候做过一身喜服,还很新,能凑合穿,可他没有,只能做新的。
他原本的衣裳被砍得破破烂烂,被她塞到炉灶里烧了,身上现在穿的是她爹的旧衣。
离开清河村的时候,除了自己的衣物,胡秀儿就带了一身爹的衣服,想留个念想。
这身棉衣穿在晏清河身上有点小,养伤整天躺床上还凑合,出门见客实在不太体面。
胡秀儿打算把喜服给他做成暗红色,反正男子又不像女子那么讲究,非得穿大红,颜色暗一些,平日里也能穿。
晏清河非常配合,把腰板挺的笔直,乖乖坐着让胡秀儿量。
胡秀儿张开手,用指当尺,先量肩膀,再量胳膊和腰,发现晏清河虽瘦,但很结实。
肩膀宽厚,腰细胳膊长,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下面紧实的肌肉。
这要是头猪,怎么也得是头矫健的野猪,不是家猪那种松松垮垮的肉能比的。
胡秀儿很满意,身板结实了好啊,受伤了也比身板弱的人恢复的快,还不容易落下病。
晏清河有些别扭,她离他太近了,头发丝都快蹭到他鼻子了,让他忍不住想挠。
“好了,”胡秀儿很快量完,掏出自己的小本本,用烧过的小木棍在上面记下尺寸。
算出需要买的布料,胡秀儿肉疼不已。
早知道当初不把宋瑜的衣物都卖给当铺了,把宋瑜那身喜服的袖口衣摆加长点,就能凑合给晏清河穿了。
她以前给宋瑜做的衣服都是用的镇上最好的布料,一年四季,宋瑜每一季起码都有三套换洗衣服。
比她的衣服可多多了,最后一股脑卖给当铺才卖了不到一两银子,现在做身喜服起码得二钱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