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们竟然把棺材拉到了将军府门前,还放出话说胡秀儿只要不放人,他们就在将军府门前设灵堂。
要让整个宁乡城的人都看看,他们孟家的悲惨凄凉。
闹的沸沸扬扬,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气的胡秀儿命人直接把孟正泽拖出来,当着他家这帮老东西的面,打了他三十大板。
一边打,一边命人高声宣读他的罪行,还有朝廷的律例法规。
涉嫌谋害朝廷命官的重罪,但凡参与者,都要重罚。
轻则抄家流放,重则株连九族。
管你是七十岁的老头,还是八十岁的老婆子,一样都要被抓进大牢严加审查。
一人获罪,全家受牵连。
想闹是吧,那就往死里闹,一个也别想活!
孟正泽被打的血肉模糊,疼的晕死了过去。
孟家这帮老东西见胡秀儿下手这般狠辣,这才知道怕了,不敢再闹,连夜把棺材给抬走了。
胡秀儿以为他们总算消停了,万万没想到,孟家居然如此不知死活,半夜又跑去袭击织布坊了。
“来人,备马!”
胡秀儿气炸了,要亲自赶去查看情况。
罗九和张强也气得够呛,当即就清点人手,要跟着胡秀儿一同过去。
却被周非白给拦住了,周非白指着头顶的月亮,提醒胡秀儿等人,
“孟氏族人若单纯为了报复,没必要非要等到大晚上再动手。
夜黑风高杀人夜,你们就没想过,这是他们故意设下的诱敌之计?
那个东营村远在城外河边,四下无人,只要设下埋伏,就能一网打尽........”
周非白苦口婆心,胡秀儿非但不怕,反倒还有点小兴奋。
罗九和张强看到胡秀儿眼睛亮闪闪,不由也有点兴奋,得嘞,有仗打了!
胡秀儿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
罗九和张强紧跟其后,柳三潼等人不甘示弱,急忙跟上。
一个个兴冲冲,急匆匆,那副迫不及待的表情,看的周非白嘴角直抽抽。
这帮武夫,整天脑子里除了打打杀杀还有啥?
但他转念一想,又忍不住想挠头,胡秀儿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把织布坊设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故意只安排了十几个人防守,故意一连数日不闻不问,是不是就为了等孟家这帮蠢货上钩?
以胡秀儿那种占便宜没够,吃啥都不能吃亏的狗脾气,孟家砸了她的东西,她不得从孟家身上削掉一层皮?
那他刚才的担心,岂不是很多余?
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又被戏耍了的周非白,气呼呼跟了上去。
虽然生气,但该跟还得跟。
万一不是胡秀儿故意设计的局,是她那不怕死的二愣子劲儿又冒出来了呢?
被院里的动静惊醒,东河镇搬运行现任管事黄有为,忍不住跑去问郑小黑,
“大掌柜,东家那边好像出事了,咱们要不要跟过去帮忙?”
郑小黑打着哈欠,摆了摆手道:
“咱们帮不上什么忙,打打杀杀的事,东家摆得平,去睡吧。”
不是郑小黑不关心胡秀儿,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深刻认识到了各司其职的重要。
他带来的都是搬运行中得用的人,若是搬搬抬抬,运个货什么的,他们肯定没问题。
但是像这种需要跟人动手,甚至可能动刀动枪的,他带来的这些平头百姓真不行。
且不说别的,就说骑马,他手下这些人中,好些压根就不会。
连追都追不上,跟过去干嘛?
帮不上忙也就罢了,万一拖后腿,成了累赘,岂不是还耽误了秀儿的正事?
郑小黑想的很清楚,他来是帮着组建搬运行,帮着秀儿赚钱的。
打打杀杀,争权夺势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
以他的能力,是无法事无巨细保护秀儿的,他能做的,就是听她的安排,给她赚钱,为她培养忠心能干的手下。
胡秀儿若是知道郑小黑心中所想,定会感慨万千。
原来成长的不止她一个,小黑哥也成长了许多。
他们不是彼此生分了,而是更清楚自己想干什么能干什么要干什么,学会克制了。
在外人面前,适当保持距离,展现一下上下尊卑,对他们彼此都好。
不过已经跑远的胡秀儿,暂时无法知道郑小黑心中所想,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借这个机会,怎么扒了孟氏一族的皮。
敢来她的地盘上放肆,就要做好被她扒皮抽筋的准备。
至于埋伏,偷袭,刺杀,她来者不拒。
能把她杀了,是他们的本事。
杀不死她,那就等着她十倍百倍报复回去吧。
一路疾驰出了城门,罗九立刻敏锐察觉到了异样。
“大人,有尾巴跟上来了。
”
“不用管,继续前进。”
胡秀儿目光坚毅,盯着前方。
从宁乡城通往东营村,能设伏的地方无非就两处,既然有人尾随,那用的必然是前后夹击之术。
前后夹击这招想用得好,要配合的恰到好处,不光前方阻拦要够强硬,后方围堵也要及时跟上。
就跟在小池塘里捞鱼一样,得配合得当,才能把鱼赶到一个地方,一网拿下。
但凡有一个人没配合好,给鱼留了个口子,就得前功尽弃,一无所获。
胡秀儿不知道孟氏族人哪儿来的信心,给她设下这种埋伏。
孟津那个老狐狸,可不是靠能征善战当上的守备,孟家年轻一辈中也没出过良才将相。
所以,他们干嘛不直接在东营村设伏,非要在半路给她设下前后夹击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