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咱们都活着,没获罪,没被抄家,比那些被杀的七零八落,还被削了爵位的,不强的多?”
周正连连点头,
“你这话有理,在那位活阎王手中,能捡回一条命就算很不错了。
咱兄弟得知足,知足常乐,来,走一个!”
禹卫举起酒杯,和周正碰了一个。
把酒饮下的时候,禹卫不由想到了第一次去勇冠侯府,见到的那位小夫人。
一晃眼,小夫人成了定北大将军,不仅能统领西北军,还能全权负责大夏和北羯的通商事宜。
勇冠侯还是勇冠侯,哪怕文武百官都把他默认为未来帝王,可禹卫总觉得,那样一个桀骜不羁的人,是不会想要被困在宫里,当那个至高无上却注定冷血无情的人的。
果不其然,就在禹卫去了通州府就任不到一个月的时候。
宫中又起变故,太上皇病情突然加重,不幸离世。
蜀王悲痛欲绝,给皇太后写信,请求奔丧。
路郡王和长公主,没有知会皇太后一声,就自行启程回京奔丧。
勇冠侯以路郡王和长公主违背祖制为由,勒令当地守军截住路郡王等人,并将其严密关押在封地好好悔过反省。
禹卫得知这个消息,心里莫名痛快的很。
他就知道,小侯爷不想当皇上,他跟胡秀儿一样,并不贪恋权势,只想护卫家国百姓。
有这样的人,是大夏之幸,是万民之幸。
第六百三十章 软禁
安定郡,按照惯例巡视边防的胡秀儿,绕路过来传旨。
长公主死活不肯跪下接旨,急的朱承弘一个劲儿冲李宝珠使眼色,李宝珠无奈之下,只得挺着大肚子可怜巴巴扯长公主衣袖。
长公主看看女儿,再看看不成器的朱承弘,咬着后槽牙跪了下去。
胡秀儿亲自宣读圣旨,褫夺长公主封号,责令朱承弘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出府。
朱承弘一下子瘫软在地,脸色惨白。
完了,全完了,他这是被软禁了啊!
长公主,不,现在只能叫自己本名朱敏的宗室女,脸色也十分难看。
她愤然起身,瞪着胡秀儿喝问,
“这是谁下的旨?
本宫的封号乃是先皇御赐,太上皇已经驾崩,便是赵元娘亲自下旨,也不能随意褫夺本宫的封号!
你们如此倒行逆施,肆意妄为,就不怕遭天谴吗?”
胡秀儿淡淡道:
“这是宗室和太后以及内阁共同商议决定的,按照朝廷律例,加盖了三方印章。
你若不信,可亲自查验。”
说着,胡秀儿就把圣旨递了过去。
朱敏慌忙接过,仔细看了又看,看到上面真的有三个印章,顿觉如遭雷劈,险些站立不稳。
怎么可能?
赵元娘也就罢了,宗人府的宗令可是她亲皇叔,一向是站在她这边的。
还有内阁崔元思那帮老家伙,一个比一个精明,他们难道不知道用她可以制衡顾清晏吗?
怎么会由着顾清晏夺了她的封号,她若不再是长公主了,还怎么拿捏赵元娘和顾清晏他们。
仅凭一个长姐长辈的身份,可压不住他们啊!
等等,现在的问题不是他们三方怎么达成的一致,而是,他们以什么名义褫夺她的封号?
她又没有造反,更没有干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她的驸马还战死在了边关,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她?
面对朱敏的质问,胡秀儿依然维持淡定,不紧不慢反问,
“你真的想让我在这儿,当着这么多人说说你这些年都干过什么吗?
我只提醒你几个字,漕运,漕粮。”
朱敏脸色一变再变,嘴唇都有些颤抖起来。
他们居然会查到这个上面,她做的那么隐秘,怎么会?
突然想到了什么,朱敏僵硬地扭头看向了朱承弘。
朱承弘本能想要避开朱敏的视线,头都低下去一半了,又忙抬起来,一脸无辜地看向朱敏。
可朱敏是何人啊,她可是被先皇当成太女培养的人,要是连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早就死了。
朱承弘心虚的反应,验证了朱敏的猜测。
她死死盯着朱承弘,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剁成肉泥。
见过蠢的,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她利用漕运官员,倒卖漕粮赚取银钱的事,本来做的极为隐秘,便是被人察觉了,也找不到证据指控到她身上。
但是这个秘密要是从朱承弘嘴里说出来,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因为朱承弘是她女婿,他不可能用这种事造谣污蔑他的丈母娘,这件事往小了说是她贪财,往大了说是她国之盗贼。
一件事只要一牵扯到国家利益上,即便再伪善的人都要站出来,高声指责一番。
好表明立场,跟国贼划清界限,好维
持自己的清白名声。
难怪原本势如水火的三方会达成一致,原来她已经被顾清晏定性为国之盗贼了。
她的好女婿,可真是对她太好了,她一辈子争强好胜,从不肯认命,到最后,却被自己人背后捅刀,要遗臭万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敏仰天大笑,状若疯癫。
李宝珠吓的不行,壮着胆子去扶朱敏胳膊,可怜巴巴哀求道:
“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害怕........”
被李宝珠喊了好几声,朱敏好像醒过神来了,她停下了笑,抬手抚着李宝珠的脸,柔声道:
“傻孩子,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咱们什么都没了,再也别想离开这里了。
你可以守着那个蠢货过一辈子了,不用担心他会沾花惹草,更不用担心他会三心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