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被一个老鸨看中了要好好调教。
只挨了几顿打,被逼着学唱小曲,还没开始接客。
现在人已经被赎出来了,正在回来的路上,要不了几天,就会被送去武胜关跟她娘团聚。
宋元忠帮忙给那女人安排了个洗衣缝补的活儿,管吃管住,还能赚一点工钱。
等她女儿过去,母女俩只要勤快本分,就能一直在武胜关生活下去。
至于她那个男人,就算将来知道他们母女在武胜关,也不敢跑去要人。
她要是想和离,有宋元忠照看,和离也很容易。
总之,再怎么着,她和她女儿的日子,也不会跟以前那样苦了。
而卢氏要是还不敢反抗,她和她女儿将来的日子只会更苦。
对于没有自救之心的人,胡秀儿也不会吃饱了撑得主动跑去帮忙,都说人的命天注定,却忘了还有人定胜天的说法。
事情基本定下来了,胡秀儿把这些夫人送来的药材什么的,拿去给顾清晏。
若无意外,明日宋瑜那边把募捐银子收上来,把一应赈灾事宜安排下去,他们就该启程了。
顾清晏答应了要见一见捐款的人,可不能反悔。
正院东屋,顾清晏靠坐在床头,懒散地翻看堆积的公文。
卢玉霄那家伙给他寄了一封厚厚的信,他还以为是什么紧要的事呢,哪知一打开全是需要他亲自批阅的公文。
兵将折损,城墙修补,兵器购置,车辆马匹,夏收征粮........
林林总总一大堆,说到底无非就是人和钱。
这两样他哪样也没有,只能问朝廷要,朝廷那边只怕也快穷的揭不开锅了,十有八九要推脱。
现在这点粮食,还是胡秀儿强行从粮仓那边抢来的呢。
实在不行,干脆一股脑打到蛮夷老巢,抢上一大笔?
顾清晏正琢磨这么干的可行性,胡秀儿走了进来。
眼角余光瞥到那一抹红艳艳的裙摆,顾清晏立刻坐直了身子。
虽说骨头还没长好,坐着不如躺着舒服,可躺着实在没气势,顾清晏白天的时候还是更喜欢坐着。
他今早让丁卯帮着洗了头发,刮了胡子,换了件天蓝色的夏衫,应该会比昨天好看些。
既然卖惨没用,那他也就只能出卖色相了。
谁让他长了一副好皮囊呢,不用白不用。
胡秀儿压根没注意到顾清晏的变化,进了屋,就径直坐下跟他说起了正事。
哪知顾清晏听完,来了句,
“你不该梳这种元宝髻,太显脸嫩,镇不住场子。
你适合梳流云髻,戴金冠来配这套衣服,显得飘逸高雅。”
胡秀儿哑然,婆子给她梳头的时候,她光顾着打听沁水这些夫人的情况,根本没注意梳的是什么样式的发髻。
她的要求也不过是能见人,不失礼而已。
什么衣服配什么发髻戴什么首饰,她真记不住,更懒得学。
大把的时间用来干点什么不好,非得早起梳妆一两个时辰,晚上拆妆洗漱一两个时辰。
掐头去尾,得,一天啥也没干,净打扮了。
顾清晏却对打扮胡秀儿很感兴趣,他很是自豪地表示,
“下次再有这种需要,你来找我,我的手艺可比你随便找的梳妆婆子好的多,还不要钱。”
胡秀儿愣了愣,有些恍惚,不由想起了在侯府时顾清晏为她梳妆的情形。
当时只觉得好玩,也不觉得那样有多亲昵,现在想想,梳头洗发涂脂抹粉,抬着她的下巴,离那么近给她画眉。
好像都是夫妻才做的事,而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也不可能在一起。
他们以前的相处,实在太没规矩了。
胡秀儿抿了抿唇,沉声道:
“不用了,我会自己学着梳妆。”
如果只是为了见客,她学会一两种简单的妆发就行了,应该不会有多难。
她不会再跟以前那样,毫无顾忌跟顾清晏亲近,糊里糊涂跟他厮混在一起了。
她跟他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两种人,她不该再对他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更不该给他任何暧昧的回应。
顾清晏很是郁闷,胡秀儿不知怎么就变得油盐不进了。
明明他还能感觉到她很在乎他,会心疼他,还愿意为了他舍生忘死。
可她就是不愿意同他做夫妻,哪怕他入赘也不行,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如果说在武胜关的时候,他对于攻克胡秀儿这个难关,打赢这一仗还有十成把握。
现在连五成都没有了,顾清晏发现攻占女人的心比打仗难太多了。
打仗目标明确,路线清晰,可女人的心,真是海底针,完全捉摸不透啊!
而他身边这帮人,个个都是老光棍,只有一个卢玉霄比较精通男女之事。
可那家伙偏又是个风流浪
荡子,追求的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拖到这把年纪了还没成亲,自己还沾沾自喜,非说什么成亲就是给自己套上笼子拴上锁链,傻子才干。
所以找他请教,十有八九会被他嘲笑。
顾清晏越想越头疼,又不敢冲胡秀儿发火,怕她扭头走了就又不来了,只能顺着她的话,她说什么都点头附和。
乖顺的跟被撸毛的大猫一样,恨不得蹭着她的手再冲她撒个娇。
弄的胡秀儿十分别扭,飞快把事情说完,拔腿就走。
气的顾清晏午饭都多吃了两碗,他得尽快胖起来,总这么瘦巴巴的不好看。
他都装的那么像晏清河了,胡秀儿居然还一点都不心软,说走就走,毫不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