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你一个女人怎么那么爱乱跑啊?
我考中了,你知不知道?我考了头名,会元!
胡秀儿,我早就说过我会考中的,你现在总该相信了吧,我没骗你。”
说着,眼泪便迅速蓄满了眼眶,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砸在了胡秀儿的手上。
胡秀儿被烫的一哆嗦,立刻松开了手,一把推开宋瑜骂道:
“你有病吧,哭什么哭?我可没打你,你,你滚远点哭去!”
她心慌的厉害,舌头莫名有些打结起来。
一个大男人,哭的梨花带雨,大晚上的,真他娘见了鬼。
宋瑜非但不滚,还非常不怕死地扑上去,一把抱住了胡秀儿。
胡秀儿大惊,转而大怒,立刻就要弄死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居然敢抱她,还抱的这么紧,找死!
可她的手刚摸到燕尾刀,宋瑜就把头埋在她肩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等等我?
我说了我会出人头地,我能给你荣华富贵,能让你过好日子,你怎么就不信呢?
好端端的,你说和离就和离,说抛弃就抛弃,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好几次我都差点死过去?
胡秀儿,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啊?
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没有亲人,我只有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
宋瑜哭的很伤心很委屈,恨不得把这些日子吃过的苦受过的累,统统告诉胡秀儿。
让她心疼,让她愧疚,让她回头。
可胡秀儿却一把推开了他,这次她没收着力,直接把宋瑜推倒在了地上。
宋瑜摔的生疼,心也好像被摔碎了,疼的他爬不起来,只能怔怔地看着胡秀儿。
胡秀儿黑沉着脸,声音无比冷硬,
“宋瑜,我同你已经和离了,你出人头地也好,寂寂无名也罢,都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我不杀你,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你若识相,就该离我远远的,否则我定会让你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说完,胡秀儿再也没看宋瑜一眼,径直越过他,朝勇冠侯府走去。
宋瑜却追过来,一把抓住胡秀儿胳膊,声音苦涩,满是困惑,眼神执拗,
“你恨我?为什么?肯定不仅仅是因为我要改户籍。
胡秀儿,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便是要杀我,也该让我做个明白鬼。”
胡秀儿偏头看着宋瑜,他脸上满是泪水,低头弯腰,眼中再无半分她记忆中的高高在上,只剩痛苦和固执。
很可怜,很卑微。
可那又怎样?
他此刻的痛苦,怎么比得上她一腔痴情错付,被最爱的人背叛,被抢走丈夫的女人羞辱,被锁在昏暗的柴房中,听着他三媒六礼迎娶新人的痛苦?
可怜他,原谅他,怎么对得起她被困破庙三年,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野兽分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那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绝望和悔恨,啃噬魂魄的痛苦?
她怎么能不恨啊?
不杀他,不报复他,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前提是,他别来烦她。
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宋瑜,我是真的会杀人,我已经杀了很多人了!”
胡秀儿盯着宋瑜,杀意毫不遮掩,眼神冷厉凶狠渗人,
“我为什么不能恨你?我对你一心一意,你却把我当垫脚石,你满腹算计,忘恩负义,我真是上辈子瞎了眼才看上你。
你该庆幸我只是恨你,而不是恨不得杀了你。
滚吧,别来找死!”
宋瑜被胡秀儿眼中的厌恶狠厉吓到了,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第二百七十九章 学会了隐忍
胡秀儿头也不回地走了,宋瑜望着她一步步走进勇冠侯府的背影,心仿佛一下子全空了。
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逃荒路上,亲人一个个死去,就剩他一个人了。
天地茫茫,他却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只能拖着沉重的双腿,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走,一直走,直到实在走不动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他以为他会死,他并不怕死,甚至还盼着死,死了就能跟家人团聚,就不用再受苦了。
可他不敢死,祖父宁愿自己饿死,也要把最后一点粮食省下来给他,爹娘拼了命才带他走到了这儿。
他若死了,宋家就绝后了。
可他真的好累,真的好痛,心像破了个大洞,风一吹,什么都没有。
他已经借着酒劲,抛下一切,那么卑微的苦苦哀求了,却还是不行。
胡秀儿,她居然想杀他,真的想杀他。
就因为他把她当垫脚石,算计过她,没有做到成亲时的承诺,想改回
原籍。
宋瑜觉得很荒唐,荒唐的他都忍不住想笑,甚至笑出了声。
世上哪个人不算计?
他一无所有,不算计怎么活的下去。
世上又有谁会真的言出必行,为了一点小恩小惠就豁出性命报答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有什么错?
他什么都没错!
女人变了心真可怕,连胡秀儿都学会倒打一耙了。
宋瑜抹掉笑出来的泪花,最后看了眼勇冠侯府的门,长叹了口气,
“胡秀儿,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
你以为他会真心待你吗?别傻了,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我不会再等你了,就算你跪下来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再要你了。”
宋瑜走了,头也不回,满腔决绝。
勇冠侯府后院围墙上,罗九叼着根草问吕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