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河抖的更厉害了,不敢隐瞒,老实道:
“我真的啥都不知道,我知道的时候你爹的坟已经被盗了,里正说这事不能叫人知道,对咱们村风水不好。
我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也没办法给你捎个信,我就这个,那——”
“少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哪些地方是你觉得不对劲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爹跟谁有仇?”
胡秀儿不耐烦,打断胡青河,沉声问道。
胡青河哆嗦了下,觉得胡秀儿皱眉瞪人的样子,莫名有几分像大哥。
想到胡青山,胡青河心里不由有些难过,他红着眼眶道:
“秀儿,那是你亲爹,也是我亲大哥啊,他出了这样的事,我也难过的很。
可衙门来人了,里正说瞎嚷嚷会被抓去坐牢,我胆子小没本事,能干得了啥啊?”
胡秀儿一用力,把剔骨刀深深扎进了案板。
胡青山赶忙道:
“要说不对劲,还真有一件,出事那晚你家狗叫的可凶了,把整个村的狗都弄的跟着叫个不停,吵死个人。
结果第二天一早,被人发现的时候,你家狗不见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家狗。”
胡秀儿瞪眼,
“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
大黑那么聪明那么厉害,肯定是发现盗墓贼了,叫的那么厉害,你们都不说去看看,现在知道不对劲了有什么用。
胡青山见抗不过去,只得老实交代,
“事发第三天,衙门来了个师爷,给了十两银子,说是抚恤金。
里正说其实就是封口费,拿了银子就得保证不声张,把这事埋进肚子里,跟谁也不能说。”
胡秀儿眯了眯眼睛,居然还给了十两银子。
可真是大手笔,官府到底从她爹和郑叔这事上捞了多少好处?
“银子呢?”
胡秀儿伸出手,这是拿她爹换来的银子,她要拿去砸烂官府那帮人的狗头!
胡青山呐呐道:“秀儿,狗娃去书院的束脩还没凑够呢.......”
胡秀儿眉压眼,怒不可遏,“你拿我爹尸体被盗的银子,送你儿子去读书?”
“不不不,不是的。”胡青山赶忙解释道:
“银子在你二婶手里,她是这么说的,你知道的,我管不住她,她动不动就打我骂我........”
胡秀儿冷哼一声,没好气道:
“甭跟我扯,你俩都是一路货色,银子我一会儿自己搜去。
你先说说,我爹跟谁有过节,盗墓偷尸这事儿最有可能是谁干的?”
第二百四十章 自愿赴死
胡青河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干瘪又颓废,比胡秀儿记忆中爹去世的样子都要老很多。
好端端一个人,整日啥心也不操,啥活儿也不干,还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真不知道活的个什么劲儿。
胡秀儿没催促,可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她,更让胡青河恐惧。
他也不知道这个侄女出去半年干了啥,怎么就弄的一身杀气,看着比土匪都可怕。
就算是她亲叔叔,他也觉得自己这条命今晚不一定能保得住。
一咬牙,胡青河压低声音道:
“秀儿,不管你信不信,这话真是你奶亲口跟我说的,她让我远着点你爹,不要跟你家走的太近。”
胡秀儿愣住,奶亲口说的,怎么可能?
奶偏心她是知道的,就算爹从来不说,她也听村里人说过。
放着有本事又孝顺的长子不跟,非要留好吃懒做的小儿子养老,把老宅给了小儿子,把大儿子撵出去另立门户。
对大儿媳妇不管不问也就算了,对孙子孙女也毫不关心,任由儿媳妇拖着病恹恹的身子,怎么折腾都养不活孩子。
不是老糊涂都干不出来这些事,还得是特别狠心的老糊涂。
村里人都是这么说她奶的,见过偏心的,就没见过心偏到咯吱窝的。
可既然偏心,就该偏到底,教唆小儿子吃大儿子的肉,喝大儿子的血才对,怎么还让小儿子远这点大儿子呢?
胡秀儿不明白,胡青河其实也不明白,他只知道,
“你奶说你爹死犟不听话,早晚要祸害全家,还说那个镖局就是个祸头子,当初就不该去。
你奶说你娘命不好,被你爹给克死了。
你舅家表哥出事,也是被你爹给害的,你舅搬家就是想离你爹远一些,省的再被连累。
我被你奶说的多了,也就不敢跟你爹走的太近——”
“你说啥?”
胡秀儿难以置信,打断胡青河追问道,“你说我舅家出事跟我爹有关?证据呢?”
胡青河叹了口气道:
“哪儿有啥证据啊?这些都是你奶跟我说的,她说你爹在外面走镖的时候结了仇家。
你
爹刚回来的时候,整宿整宿的做噩梦,喊打喊杀,有次还大半夜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好几天才回来。
弄的一身伤,血糊糊的,半夜还哭着嚷嚷,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啥的。
你娘就是被你爹给吓的,才会坏了身子,那么早就过世了。”
说到这儿,胡青河瞟了郑小黑一眼,有些犹豫道:
“其实这里面的事,郑家人应该更清楚。
他们都是你爹带回来的,你奶死活不让他们在咱村住下,你爹没办法了,才把人安置到镇上。
你爹跑出去那次,郑家那男的也去了,回来的时候肚子上中了一刀,差点死了。”
胡秀儿看向郑小黑,郑小黑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从来没听爹娘说起过。
胡青河想了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