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皇子的婚事拖了这么久,一下子全都定了下来。
原本被众人以为是皇子妃必备人选的福瑞乡君,彻底失去了做皇子正妃的资格。
而不管是二皇子的生母宁嫔,还是三皇子的母妃慧贵妃,据说对未来儿媳都非常满意。
慧贵妃是不是真满意不好说,宁嫔是实打实的满意,激动的要去给皇上磕头谢恩,被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给拦了。
不受宠的宁嫔,即便是为了儿子的婚事,也没机会面见皇上。
最后只得跑去皇后宫中,千恩万谢了一大通。
被后宫年轻的受宠嫔妃知道了,不由偷偷笑话她这个一宫之主,跟个丫鬟婆子一样天天只知道讨好主子。
朱承学进宫给宁嫔请安,偶然听到这话,忍不住一脸惭愧对宁嫔道:
“儿子不孝,让娘受累了。”
宁嫔笑笑,把糕点往儿子跟前推了推,
“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咱们自己得了实惠就好。
我让铃兰借着出宫,偷偷去看了一下那位乔家二姑娘,长的极水灵,性子极柔善,听说平日里爱读书下棋,是个喜欢安静的,同你一定说得来。”
朱承学飞快看了眼宁嫔的贴身大宫女铃兰,见她也笑眯眯冲自己点了点头,不由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宁嫔笑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可害臊的?
娘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就觉着给你娶个温柔贤惠的,你们小两口能和和气气过日子就好。”
朱承学抬起头,一脸孺慕道:
“娘,儿子知道了,等成了亲,父皇分封过后,儿子就请旨带您去封地,咱们一家团聚,安安稳稳过日子。”
“好孩子,”宁嫔欣慰地拍了拍朱承学的手,她就是这个意思。
那个位置没什么好争的,能去封地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很好了。
但宫中耳目甚多,哪怕在自己殿内,她也不敢明说,只能指着桌上的糕点,笑着对儿子道:
“快尝尝,这是你最爱吃的槽子糕,红豆馅的。”
铃兰俯身替主子们添茶,笑着说了句,
“这可是娘娘亲手做的,奴婢想搭把手,娘娘都不肯呢。”
朱承学很是感动,忙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宁嫔一边跟儿子闲聊,一边习惯性拿起小剪刀,继续修剪花草。
她在没侍寝前,是修剪花草的宫女,阴差阳错侍了一次寝,生下了皇子。
现在即便熬成了一宫主位,她还是喜欢侍弄花草,侍弄好了给皇后娘娘送去,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那些嫔妃背后笑话她,她不是不知道。
可她觉得小侯爷说得对,这皇宫之中,除了太后皇上和皇后,谁又能比谁高贵?
比起讨好皇上,还是讨好皇后娘娘更实惠。
皇后娘娘能保护她不被别的嫔妃欺负,能让她衣食无忧,还能给她儿子安排一门好亲事。
而她只用付出忠心和恭顺,这可比争宠容易多了。
想到小侯爷跟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才十来岁,宁嫔不由在心中感叹,有的人就是天生比别人聪慧。
跟皇上这几个儿子相比,其实最像皇上的是小侯爷。
不过外甥随舅,也很正常。
只是有这么个哪儿哪儿都出色的外甥摆在那儿,皇上估计看哪个儿子都很难满意。
皇上教训太子的时候还总拿小侯爷跟他做对比,难怪那俩孩子小时候还挺好,长大了却越来越生分了。
想到弟弟们成婚,当哥哥的太子肯定会被放出来。
宁嫔忙放下剪刀,叮嘱儿子道:
“这次为了你的婚事,皇后娘娘没少费心,一会儿你记得去娘娘宫中谢个恩。”
朱承学愣了下,咽下嘴里的糕点,点头道:
“儿子知道了,娘放心。”
原本香甜的糕点忽然变得没滋没味了,朱承学心里沉甸甸的。
他明白娘的心思,娘想要的也是他想要的,只是——
父皇对太子越来越不满了,皇后娘娘想让他成为太子的助力,可他真不想卷进这趟浑水里。
太子怎么就不明白,想让父皇对他彻底放心,他就得学着放权啊?
一味拉拢朝臣,培养党羽,跟三皇子一派争斗,是不会让父皇对他改观的。
可这些话,他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一个字也不敢说。
太子做的那些事皇后娘娘未必不知道,她都管不了,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随着赐婚圣旨的下达,福瑞乡君又一次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福瑞乡君是怎么从皇子们争相联姻的香饽饽,变成了被众人嫌弃不已的老姑娘的。
福瑞乡君以前做过的事又被翻出来大说特说,弄的长公主府的下人出门都得避着点人,生怕被人偷偷吐口水扔石头。
一夕之间,长
公主府和福瑞乡君成了过街老鼠,街头百姓人人喊打,权贵世家避之不及。
气的长公主在府里大发雷霆,觉得皇上实在欺人太甚,她都那般低声下气伏低做小了,他却连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
还有宁嫔和二皇子,真是一对不识抬举的窝囊废。
一个两个真把她当软柿子捏,她再不干点什么,这帮人真当她长公主的名头是摆设了!
福瑞乡君更是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她思来想去,这事儿说到底怪谁?
还不是顾清晏!
要不是他死活不肯娶她,她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
还有那个胡秀儿,还有赵娇娘,马子明,顾清欢,和并州府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解元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