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珠看了眼马子明,他那副样子倒不像是装的。
可,那又怎样!
区区一个长垣侯府的嫡子,便是疼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是他自己身子骨不争气,还坏了她的全盘算计,真是没用的很。
“既然肚子疼的这么厉害,为何不从大路走,非要从竹林里穿行呢?
从这儿到主厅可一点都不好走,不过刚巧遇上了你们,可真真是缘分啊!”
李宝珠说的暧昧,笑的促狭。
跟在她身后的小姐们也不由都笑了起来,还有人指着赵娇娘和马子明嘀嘀咕咕,一看就是在说他们二人私奔的事。
赵娇娘不由面红耳赤,马子明更是恨不得把头弯到肚子里。
他们二人私奔这事,虽然被两家人极力掩盖,说成是马子明受赵夫人委托,带赵娇娘去探望一位家族突然急病的长辈。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哪怕他们是表兄妹,也没有这个岁数一起出行的道理。
赵家又不是没人了,赵娇娘可是还有个亲弟弟呢,如果非要去,为何不让亲弟弟陪着一起去,非要跟成年表兄一起?
孤男寡女一起出行,日夜相处,闹出什么都不意外。
只是碍于赵太傅如今势大,又得圣宠,众人不好在明面上说长道短罢了。
实际上哪家不是心知肚明,以往还想求娶赵娇娘那几家,可都另外相看了,赵娇娘现在都无人问津了。
马子明的名声也不大好了,家里但凡是疼爱女儿的,都不会考虑跟长垣侯府联姻。
这俩人偏偏还不知羞,明知道彼此之间有龌龊,还要趁着宴会偷偷来私会,真是不知廉耻。
跟这种不知廉耻的人搅合在一起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也是借机私会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呢。
胡秀儿横了窃窃私语的众人一眼,十分看不上她们这样的举动。
怕被人听见就别嚼舌根,嚼了就大点声。
当着人的面说人长短,还怕人听见,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做了坏事还想要好名声。
一点也没她们清河村的人坦荡,村里的婶子嫂子骂人都生怕人家听不见,嗓门可大着呢。
胡秀儿还记得她家鸡不小心跑到老刘家菜地吃了她几颗菜,刘婶子硬是绕着村里转了一大圈,扯着嗓子骂她祖宗十八代呢。
京城这帮世家小姐,还不如她们村里的老娘们。
把眼前这局面当成村里吵架,胡秀儿怼人的劲儿都有点收不住了,冷冷一笑,毫不客气道:
“对啊,真是巧,我们才走到这儿,郡主就跟着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郡主专门跟着我们呢。”
“我用得着跟着你?这可是我家的地盘,我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宝珠一听这话就火大,语调立刻就高了。
胡秀儿语调比李宝珠更高,中气十足道:
“那你去啊,我又没拦着你。
我们在这儿遇上了打个招呼说两句话,你就领着一群人咋咋呼呼跑过来,大呼小叫个没完,这就是你们长公主府的待客之道?”
李宝珠气的柳眉倒竖,
“你说我大呼小叫?你自己不守妇道,跑到男宾的地方跟人私会,被我撞见了还敢倒打一耙,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着?”
胡秀儿好笑不已,
“郡主可真厉害,一眼看过来就要给人定罪,我看京兆府尹都得请你过去断案,不然太屈才了。
偶然碰上就是不守妇道,就是跟人私会,那郡主以后出门可千万别遇到什么人,不然那得一天私会多少回。
再说我守不守妇道,自有我的男人说了算,你守不守妇道,倒是没人管。
说来也好笑,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张嘴就骂旁人不守妇道,这妇道是什么,你真的知道?”
李宝珠气炸了,这个泼妇竟然当着她的面嘲讽她,仗着顾清晏宠爱,就这般无法无天,真是不知死活。
“大胆,你竟敢羞辱本郡主!你可知——”
胡秀儿撇了撇嘴,直接打断李宝珠道:
“我不知,我一个乡野村妇,没读过书,不懂你们京城的规矩。
我只知道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讲理,女子清誉大过天,你就算是郡主,也不能空口白牙污蔑我。
你要不服气,咱们大可以去找人评评理,长公主也行,那些个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也行。
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进宫,去请皇后娘娘,请皇上评评理。
我来你们府上做客,反倒被你平白无故指着鼻子污蔑,是什么道理?”
见胡秀儿把皇后和皇上都搬出来了,实在横的不行,李宝珠都词穷了。
跟在李宝珠身后的世家小姐们,也没想到胡秀儿骨头这么硬,一时都有些后悔,不该跟着福瑞郡主过来凑热闹。
大过年的,真闹到宫里去,谁也落不着好。
宋瑜也没想到胡秀
儿这么强横,虽然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底气,但目前这个局面对他们是极好的,福瑞郡主要是能及时收手就更好了。
宋瑜赶忙给出台阶,开口道:
“还请郡主恕罪,马兄实在撑不住了,哪儿有大夫?我这就带他过去。”
哪知福瑞郡主根本不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台,还瞪着眼骂他,
“你又是哪根葱?马子明是哑了吗?难受他不会自己说,用得着你替他嚷嚷?”
宋瑜算是见识到京中贵女的难缠了,跟福瑞郡主相比,赵娇娘只能算得上娇纵,这位简直不讲理,蛮横霸道的很。
胡秀儿见宋瑜吃瘪,心中暗爽,也不急着怼福瑞郡主了,抄手站一旁,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