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儿已经被抓走五天了,他却连她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
手下能派出的人都派出去了,连还没从蛮夷回来的罗九,他都用海东青传了信,让他先别回来,留在蛮夷境内帮忙找人。
但是没有任何消息,连阿加木都消失了,遍寻不到。
突然又做了这样一个梦,顾清晏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辗转反侧直到天亮,做了个决定。
经过五日混战,蛮夷已经被彻底打退,天门关被夺回。
卢玉霄把积压在心里半年多的怒火,都冲蛮夷大军发泄了出来,以摧拉枯朽之势,将蛮夷大军一口气打出了大夏境内。
收到顾清晏传信时,卢玉霄正安排人手清扫战场。
蛮夷王城被毁,蛮夷大王无心恋战,按理说他们应该乘胜追击,一口气打到蛮夷腹地。
可蛮夷境内地形复杂情况多变,大军攻入,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
眼下他们手里的物资并不充足,后续粮草还要再过两三日才能运到
是现在冒险把所有粮草都给先锋军,让他们继续追击?
还是等后续粮草运到,准备充分了,再对蛮夷发动全面进攻?
这次战争持续了这么久,不管是人员伤亡还是物资消耗,都非常巨大,朝廷已经负担不起了,会同意他们继续打吗?
卢玉霄犹豫不决时,顾清晏传信过来,直接下达命令,全力追击,竭尽所能消灭敌军精锐。
即便朝廷下令撤兵,顾清晏也会尽量拖延,一定要把蛮夷打散打怕,让他们三五年内无法再集结出这样的大军。
至于粮草,从各关隘抽调,从州府借调,哪怕是留守的官兵勒紧裤腰带吃糠咽菜,也要打!
有顾清晏这句话,卢玉霄的心就定了。
传令四处,集结人手,筹备物资,随时准备出发!
顾清晏传令给卢玉霄的同时,命人将关押的蛮夷俘虏尽数赶到了城墙上。
从城墙的墙垛伸出几张梯子,一排被剥得赤条条的男人,像猪羊一样被捆绑着挂了出来。
风一吹,一群人凌空飘荡。
城墙上还没被挂出去的六王子和蛮夷亲王,害怕的瑟瑟发抖,不由自主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李响用枪柄捅了下六王子的腰,他身上的衣服没被扒掉,但也被人捆成了粽子,好不狼狈。
加上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眼袋青肿,嘴唇龟裂干涸,脸色很是苍白。
像一只惊弓之鸟,被李响戳了一下,就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李响挑眉,不屑笑道:
“这就怕了啊?不想像他们一样被扒光了挂上去,你倒是聪明点儿,主动点啊。”
六王子眨巴着蠢笨又无知的眼睛,抖如筛糠。
他都不知道这帮疯子要干嘛,要怎么聪明,怎么主动?
蛮夷亲王到底是年岁大,经历多,知道不懂可以问,
“你们到底让我们做什么?”
李响笑笑,
“不做什么,就是喊人过来救你们,喊大点声,最好让你们的大王能听见。
说不定他会看在叔侄情分,兄弟情深上,主动派人过来赎你们呢。”
蛮夷亲王面如死灰,这帮可恶的家伙,居然想让他们自爆身份当众求饶。
六王子还是不太明白,大王又不在跟前,他喊的再大声,大王也听不见啊。
李响手一挥,冷漠下令,
“把他们,也挂上去!”
“你们敢?!我可是北羌亲王,你们这般羞辱于我,就不怕我们北羌.........”
蛮夷亲王气地破口大骂,六王子看着扑上来就要把他往城墙垛口拉的兵将,吓的腿都软了。
刚被挂上去,六王子就吓尿了,污物从空中淋淋落下,惊呆了众人。
蛮夷亲王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崩溃地大吼大叫,双脚乱蹬,鼻涕眼泪挂满脸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就别杀我,求求你们,你们要多少金银珠宝,我都给你啊........”
可此时再服软,已经来不及了。
人被挂在半空,离地数丈高,风一吹就来回摇,只有一根麻绳吊着,好像随时都会断掉摔死的滋味,足以让这些心志本就不坚定的俘虏崩溃。
他们情绪失控了,开始咒骂,
“顾清晏,你不得好死!”
“顾清晏,你个狗贼,老子诅咒你生女为娼,生男为盗,世世代代不得善终!”
“顾贼,你凶残暴虐,不配为人,你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骂够了,就开始哭喊,
“大王,大王,我不想死,你快来救我啊!”
“大王,哥哥,哥哥你快派人来救我啊,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不能不管我的死活........”
“阿父,阿父你在哪儿
?我好害怕啊——”
“阿母,阿母快救我啊——”
.........
声声凄厉的诅咒哭喊,传入众人耳中,听得人心情各异。
宋瑜已经下了城墙,还觉得耳边有哭泣咒骂的声响,他忍不住看向一旁的顾清晏,
“小侯爷,他们毕竟是蛮夷贵族,咱们大夏是礼仪之邦,你这么做会不会太残暴了些?”
蛮夷贵族作为俘虏,是可以换来不菲的赎金的。
更何况,就算想发泄怒火,惩治那些男子即可,为何还要把那些老弱妇孺也挂出去?
蛮夷就算再死有余辜,那么点的孩子有什么错?
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顾清晏冷嗤一笑,冷漠反问,
“如果你的妻子被蛮夷歼污,儿女被折辱而死,年迈的父母也难逃魔爪,兄弟姐妹被尽数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