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您能原谅吗?”
顾清晏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盯着张六娘脖子上的掐痕,略带讥讽道:
“你能原谅他们试图掐死你,杀人灭口的行径吗?”
张六娘愣了下,急忙捂住脖子,苍白着脸,连声解释道:
“我,我,不是,不是被掐的,是我不小心,我不小心勒的。
他们,他们没有要杀我,没有,小侯爷,不是您想的那样,不是........”
顾清晏冷笑一声,懒得反驳。
都这样了,还要维护他们,这个张六娘,可真是蠢。
就算她不说,他把张家人全都抓起来审一审,张家的老底都能查个水落石出。
张六娘也想到了以顾清晏的手段,真要查她根本瞒不住,不由脸色更加苍白,无助地看着顾清晏,喃喃道:
“小侯爷,您还记不记得,我以前都是叫你阿晏哥哥的。
那时候,你不是现在这样,你会同我说笑,会送我镶满了宝石的匕首。
咱们曾经是那样的好,你都不记得了吗?
你就不能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看在咱们过去的情分上,饶了他们这一回吗?
我保证他们再也不敢了,他们真是被骗的........”
顾清晏不耐烦打断张六娘,冷声道:
“你是叫过我阿晏哥哥,可我从未应过。
我是家中独子,并无兄弟姐妹,不需要多你一个异性妹妹。
我没有同你说笑过,只嘲笑过你,你显然是误会了,但那也是基于你先嘲笑了我。
那把匕首不是我送你的,是你二哥说你要过生辰了,没什么好送你的,见我那把匕首不错,问我要了去。
我嫌那把匕首上华而不实,并不喜欢,你二哥要,我便送了他,并不是专门为你挑选的生辰礼物。
还有,我这么多年,同你见面不超过十回,单独相处更是从没有过。
你是怎么得出咱们关系很好,这样荒唐又可笑的结论的?
你我本来就没有情分,我又凭什么要看在你的面子上,饶过你叔伯他们勾结周丰年的大罪?”
顾清晏的话像一记重锤,几乎要把张六娘砸的粉碎。
她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眼泪哗哗,伤心欲绝,
“阿晏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
“住口!”顾清晏沉声喝道:“你要再敢哭,我就让人把你扔出去。”
张六娘被顾清晏冷厉的眼神吓住,不敢再哭,可眼泪实在止不住,只能不停擦拭。
顾清晏烦的头疼,他最讨厌女人哭。
哭要是能解决问题,他直接号令三军把蛮夷哭死算了,还打个屁啊。
这世上,除了胡秀儿哭会让他心疼,别的女人哭,只会让他头疼。
要不是张老将军的临终托付,他现在就命人把张六娘给扔出去,这会儿哭都哭早了,等他把张家人抓了审问,定罪了再哭也来得及。
揉了揉太阳穴,顾清晏沉声对张六娘道:
“看在老将军的份上,念在你不知情,我保你一回。
你放心,不管你的叔伯他们犯了多大罪,你都不会受到牵连,该属于你的那份家产,还有你的官职,我都会替你保留。
你下去吧,不想回西院,就先在这院的厢房住下。
记住,安分点,别惹事,再惹事我也保不了你。”
张六娘没觉得这是顾清晏的宽容,反倒觉得顾清晏不近人情。
她祖父尸骨未寒,小侯爷就要处置她的家人,家人要是悉数获罪,她就算留有家产,保有官职又有什么用?
没有张家了,谁还会把她放在眼里?
她守着那个徒有虚名的女子护卫队,又能干出什么名堂?
就连嫁人,她都嫁不到一个好人家了!
小侯爷真是好生心狠啊!
顾清晏见张六娘还想开口,直接命人将她带了出去。
他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把她也关押起来,一起受审。
真不知道张老将军英明一世,子孙后代怎么会这么蠢笨无知,居然在明知道周丰年有问题的情况下,还跟他来往密切。
被张六娘察觉,居然还想杀了她灭口。
真是不知死活,丧心天良。
还有张六娘,简直就跟没长脑子一样。
张家兄弟都要杀她了,她还替他们求情,还想让他饶过他们,真是糊涂透顶。
哪儿像他的夫人,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勇敢坚强,能征善战.........
昨晚那么危险的局面,硬是守住了,真是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
顾清晏在心里把胡秀儿夸了八百遍,护卫进来禀报:
夫人带人偷袭蛮夷大营了!
顾清晏吓的直接从床上弹起,恨不得立刻收回那八百遍夸赞。
胡秀儿这个胆大包天的莽妇,他都再
三交代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她居然亲自带人去偷袭!
顾清晏翻身下床,沉声吩咐道:
“来人,备车,去北门!”
老大夫慌得不行,急忙阻拦,
“不可,不可,小侯爷万万不可,你才刚退了热,身子虚的很,受不得风........”
顾清晏不管不顾,强硬道:
“我的身子什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你若不放心就跟着,我是一定要过去!”
老大夫心中叫苦不迭,你要是心里有数,就不会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样子。
病情好不容易才稳定住,伤口能不能恢复都不好说呢,你还非要上战场,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老大夫真想撂挑子不管了,可又实在没办法不管顾清晏的死活,他是西北军主帅,他要是出事,西北军就没主心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