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节
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蛋。
这一切,都是她说不知道的夏允熙。
他到底还有多少张面孔?又有多深的城府?
她居然用了整整三年都楞是参不懂,看不透!
这个男人,带给她太多震撼了,震撼得她可怜的小心脏再也无力去承受。
他现在在干什么?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吗?会是什么反应?生气?愤怒?还是惊慌失措?
他会像她一样心痛吗?心痛得连呼吸都不能够,五脏六腑都浸染了疼痛,每一个细胞都剧痛难忍。
他会到处找她吗?找不到她会怎么样……
她已经无力去想。
所以,既然别无选择,那就随他去吧。
可是,麦兜,她的麦兜怎么办?
“我知道你放不下麦兜。但是他姓夏,我们带不走的。”乔凉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颤抖的身躯搂在了怀里。
“师傅,麻烦你开快点!”他对前排的司机说。
乔麦在他怀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生命就像一个神秘的大转盘,转了这么巨大的一个圈之后,她居然又回到了乔凉身边。
他要带她去哪里?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麦兜,她的爱,她的幸福,正在一点点离她远去。
一百七十九丶又怀孕了
这是乔麦第一次出国,也是她最远的一次旅行,远得她感觉自己早已经到了天尽头,可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她居然还在飞机上。
乔凉一直在听耳机,她拿了一只耳塞过来,发现里面在播放一首老歌,迪克牛仔的《三万英尺》——
远离地面,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
思念像黏着身体的引力,
还拉着泪不停地往下滴。
逃开了你,我躲在三万英尺的云底,
每一次穿过乱流的突袭,
紧紧地靠在椅背上的我,
以为,还拥你在怀里。
……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俯瞰再也看不见的人,回望再也看不见的家,她隐忍的泪水,终於再一次静静地决堤……
要飞向哪里?
能飞向哪里?
愚笨的问题。
我浮在天空里,
自由得很无力。
……
自由,她似乎已经渴望了很久。每一天对他抗议,抗议他的束缚和禁锢,如今,终於重获自由,自由得想直接从三万英尺的高空纵身跳下去。
乔凉也一直沈默,沈默地闭着眼睛,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她知道,他在生气。
他有足够的理由生她的气。
因为她不曾耐心地等他长大,等他毕业后回来娶她;不曾认真地听他的话,好好地珍惜自己。
她甚至一直没敢把麦兜的事情告诉他,因为怕他会冲动地跑回来找她,更怕他会把一切告诉妈妈乔莉。她怕他们,怕他伤心,怕妈妈生气。
可是,她不曾料到的是,他居然从华安雅口中得知了更多,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曾知道的秘密。
那些足以让他心痛到发疯愤怒到发狂的,他最最珍爱的麦宝宝不堪回首的屈辱和往昔。
所以,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原谅她,一定不会。
至於妈妈乔莉,她更不敢想象,再一次见到她,会是怎样的表情。
一定会抓住她痛打一顿吧?一定会。
可是,乔凉却没有带她去见妈妈,他将她丢在了一栋远离市区的房子里,就关上门走了,然后,整整一天没有回来。
房子很大,却很荒凉。
很大的院子,长满了荒芜的杂草,荒芜得像她此刻的心。
乔麦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望着陌生的太阳,呼吸着陌生的空气,这里,再也没有谁会忽然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一脸坏笑地在耳边低语:在想我?还是想弟弟?
也没有谁会忽然将她倒提着扛在肩上,恶狠狠地拍着她的屁股说:关上门,睡觉觉。
院子外有帅蝈蝈走过,金发碧眼,有几分桑哲一的影子。他在友好地朝她微笑,她想要报以微笑,却不能够。
泪水静静地流下来,她在陌生的外国帅蝈蝈面前,哭得那叫一个狼狈。
“are/you/ok,baby?oh,don’t/cry…what’s/wrong/with/you…”帅蝈蝈被她哭得手足无措,湖蓝色的眸子里满满的怜爱和疼惜。
他想要打开低矮的栅栏走进来给她安慰,她迅速起身,狼狈地逃进房间,砰一声关上门,将他无礼地关在了门外。
若在以前,花痴乔多期待有这等浪漫的异国艳遇,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力气。
乔凉一整晚都没有回来。她也不觉得怕,再也不怕会被抛弃。哪怕被乔凉抛弃在这异国他乡荒
芜的房子里,哪怕就这样静悄悄地死去,她也不觉得怕了。
再也没可能比这更糟,再也没可能比这个抛夫弃子的乔小麦更让人发指的魔鬼,所以,即便到了地狱,她也应该是最恶毒的一个吧?
她还会怕谁?
又一天,乔凉依然没有回来,也不怕她会跑掉,应该是吃定了她无处可逃。
是啊,这里人生地不熟,甚至语言不通,身份证和护照都在他那里,她无处可逃,也没力气。可觉凉醒。
她不会再逃,已经逃到了天涯海角。她在房间里睡得昏昏沈沈。时差还没调整过来,她无法适应这个陌生的气候和环境,心情更是乱得无从梳理,整个世界突然坍塌,她对这陌生混乱的一切无能为力。
时差使她嗜睡,绝望使大脑和身体全部当机。不吃不喝也不觉得饿,只是困,困得睁不开眼睛。
手机一直关机,她不敢开,怕极了他会忽然打过来,更怕极了听到麦兜的哭泣。
她怕自己会崩溃,一定会崩溃。
她到底是有多狠心,居然连麦兜都抛弃了?她真的恨死了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自己。
乔凉一直到第三天才终於再出现,满身酒气,双眼布满血丝。
推开门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一把将奄奄一息的她从床上拎起来,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的怀抱里,满满的伤感的气息。
她没有挣扎,任他紧紧地抱住,很久。
他终於将她放下了,沈默地打量着她。她还穿着三天前的那套衣服,她的身上,散发着诱人的女性的气息,那么熟悉,让他意乱情迷的,专属於她的气息。
她已经长大了,变了太多,再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单纯可爱的麦宝宝,她爱上别的男人,甚至跟为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若不是他强行拉过来,她早已经跟别的男人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她,她的心里,却完全没有他乔凉的影子!
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无法接受这样的麦宝宝。她真的还是他可爱的麦宝吗?
他把她狠狠地丢在这里,多想就这样丢下她,任她自生自灭,再也不去过问。
他用了整整三天去逃避,他把自己灌得烂醉,可是,心里的疼痛如此清晰,清晰地告诉他,他舍不得,舍不得丢下她不管,更舍不得她伤心。
冰箱里塞满了食物,不用看也知道,她根本就没动过。
她的脸色如此苍白,身体如此虚弱,得像一个单薄的纸片人。
这样的她更让他发狂,心痛得发狂。
“你想死吗是不是?很好,那成全你。”他邪肆地冷笑着,大手粗鲁地去扯她的衣服。
她一动不动地任他非礼。
他於是疯狂地扯掉了她的上衣,露出雪白的香肩和迷人的锁骨,还有粉色文胸下傲人的高耸。
他的呼吸瞬间停滞,这是他的女孩,如此美好。他从有记忆开始,就认为她是他的,她所有的美好都终将有一天会完全属於他,谁也夺不去。
她的泪水静静地流下来,顺着眼睑滑落耳际。
他终於还是在她的泪水里败下阵来,拉过被子帮她盖上,盖上她让人血脉喷张的美丽,费力地转过身去。
“我饿了,起来做饭。”他说,声音冰冷得听不出半点情绪。
她果然就沈默着,挣扎着起了床,沈默着擦干眼泪,穿好衣服,步履蹒跚地朝厨房走去。
从小到大,她一直就是他的宠物,她已经习惯了服从他的命令,哪怕是再难过,再虚弱,只要他一句话,哪怕是赴汤蹈火,她也会乖乖地服从。
乔凉的心里汪洋一片。
沈默着走过去,从后面伸手抱住了她。
她的脊背一瞬间僵直,僵硬得犹如一截突然失去了生命的木桩。
“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他将脸埋在她单薄的肩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栗,终於软软地跌落在他的怀里。
“……”乔凉望着她紧闭的双眼,一瞬间心痛到窒息。
医院。
她还在沈睡,或者说是昏迷。
乔凉望着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