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见过大人。”
这把嗓子也好，嗓音娓娓动听，好似带了把钩子一般，勾得人心痒痒。
他似乎来了些兴趣，稍稍抬眼，红色的裙裾落入眼底，裙摆缀着细小的银铃，细看女子竟然赤着一双脚。
谢祯眼前不由划过另一只脚，脚趾染着点粉，被他注视的时候会羞怯地裙摆底下钻。
他眉心微敛，目光往上。
散开的裙摆往上骤然收紧，衬得细腰不盈一握，女子双手交叠于腹前，衣着并不算暴露，反而算得上端庄。
尖尖的下巴，不点而朱的红唇，琼鼻挺翘，眼眸风情万种，一张绝色容颜映入眼帘。
谢祯漫不经心勾唇，淡淡评价：“倒的确担得上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如烟唇畔含着笑意，她身上有股奇异的气质，明明举止端庄优雅，却莫名让人挪不开眼。
“大人过誉了。”她顿了顿，见谢祯杯中已空，识趣地上前为他倒酒，她一靠过来，便自带一股浅淡的香，萦绕不散。
“长夜漫漫，总得做点什么打发时间，如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大人想看点什么？”
她抬起漂亮妩媚的眼睛，眼底好似笼了一层雾，魅惑横生。
谢祯神色波澜不惊：“听说如烟姑娘一舞惊人，不知我是否有幸一睹？”
如烟直起身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唇角勾起：“大人有命，莫敢不从。”
她退开几步轻轻击掌，立即有几个女子抱着琴琵琶鼓等乐器进来。
“只有舞没有奏乐怎么行呢？”
谢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那一面鼓被放在了地上，如烟赤脚踩了上去，将将容纳她一个人，她朝着谢祯一笑：“大人可听过鼓上舞？”
谢祯微偏头打量着这一幕，唇角微扬：“略有耳闻。”
美妙的乐声响起，鼓上的美人缓缓踩着点跳了起来，众所周知，想在这么大点地方保持平衡是很难的，更别说跳舞。
她腰肢柔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抬腿下腰，收放自如，柔软而不失力道，许多高难度的动作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谢祯支着下颌好整以暇欣赏着眼前一幕，好似沉浸在面前的歌舞中。
——
与此同时，虞枝那边，明瑶花了不少力气终于从某个侍从嘴里翘了出来如烟姑娘的下落。
她兴奋地回到雅间，连忙拉上虞枝朝外走：“皇天不负有心人！阿妤，我已经打听到如烟姑娘在哪个雅间了！”
虞枝被她拖着朝外走，一脸难为情：“真的要去吗？我总觉得不太好……”
要是被人扔下船那多丢脸啊？
明瑶啧了一声：“我说你这胆子还得再练练！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要是现在回头岂不是功亏一篑？想想你花出去的银子，难道你不觉得心疼吗？”
倒也没有很心疼。
虞枝：“……好吧。”
两人鬼鬼祟祟走在长廊里，突然另一头走来一人，明瑶定睛一看瞪大了眼，连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你不是那个！”
虞枝望过去，眼里闪过一抹惊讶：竟然是她们在花神庙外遇到的那个白衣美男！
对方出现在这里，难道……
贺兰玉看见两人出现在这里也有些惊讶，他微微一笑：“好巧，又见面了。”
他听见一道好奇的声音：“你是这里的小倌吗？”
明瑶瞪大了眼，这时候再想捂虞枝的嘴也来不及了。
这丫头，怎么什么都能往外说！
贺兰玉眼里闪过一抹错愕，他不禁扬唇：“让姑娘失望了，在下不是。”
虞枝慢吞吞哦了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是小倌，那就是嫖客了？”
贺兰玉脸色微僵：“……”
这个，要怎么解释呢？
明瑶倒吸一口气，掐了掐虞枝的胳膊：“不好意思，我朋友她心直口快。”
说是这么说，她看贺兰玉的眼神也不对劲起来。
正经人哪里会来这种地方？
看不出来，这人长的丑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人品却这样！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贺兰玉自然察觉到两人的眼神微妙，他并不恼，饶有兴味勾唇反问：“那两位姑娘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第31章 撞破
明瑶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我们自然是来看如烟姑娘的！”
虞枝有些面热，这会儿再拉她也来不及，这是能说的吗？
贺兰玉眸光微动，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慢悠悠地道：“那还真是巧，我也是来看如烟姑娘的。”
明瑶眼睛一瞪，脸红了红，颇有不忿：“那说白了不就是来嫖的？”
虞枝以手掩面，深为头痛。
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张口闭口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难怪明老爷对这个女儿又爱又恨，爱的时候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恨的时候
恨不得一天揍她三百回。
“非也。”贺兰玉唇角勾起似笑非笑，“这位姑娘这话可就是冤枉人了，谁说来这种地方一定是为了风月之事，我是听闻如烟姑娘琴艺过人，特意向她讨教一二。”
明瑶撇了撇嘴，心里不怎么相信。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放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在眼前不心动，还有心思和人家讨论琴艺？
唬谁呢？
“可惜呀，怕是连如烟姑娘的面都没见到吧？”
贺兰玉唇角轻勾，意味深长道：“确实有些遗憾。”
明瑶眼珠转了转，突然想到什么，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不遗憾不遗憾，我这里有个见如烟姑娘的好机会，你想不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