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无缘无故她们怎么会被老虎追着跑出来!
虞枝看了眼被抬走的洛攸宁,伤成这样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谁能想到她不久前还趾高气扬地拿箭射她的马,这算是现世报吗?
这趟出行,宫里带来的太医只有两个,本来每次狩猎有些磕磕碰碰的伤很正常,但也只是个例,谁能想到这次受伤的人那么多?
两个太医忙得那叫一个焦头烂额。
虞枝的脚伤并不严重,被简单处理了一下她就出来了。
突然,林子那边传来一阵欢呼声,她下意识抬头望去,听这动静似乎不太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难道老虎被解决了?
虞枝站在原地翘首以盼,没过多久就瞧见谢祯一行人出了林子,他垂头跟在皇帝身边说着什么,原本整洁的衣裳肩膀处被划开了几道划痕,较其他地方颜色更深,似乎是受了伤。
虞枝顿时心一紧。
他们身后,好几个人合力抬着老虎出来,那头威风凛凛的老虎已经气绝身亡。
周围的人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
“这么大的老虎,真就被制服了?”
“哎哟,光是看着我腿都发软,不愧是谢大人啊!”
……
谢祯也看到了虞枝,语气逐渐心不在焉。
崇昭帝留意到了,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了然,轻轻一嗤:“去吧,把你的伤处理一下,待会儿再过来见朕。”
“谢陛下,臣先行告退。”谢祯没有丝毫留恋,拱手行了一礼,牵动肩上的伤,他脸色微白,面上不露异样地转身离开。
崇昭帝望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好笑:“人在朕这里,心还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贤王笑了笑,意味深长:“到底是成了家的人,是不一样。不过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让老虎闯进猎场?皇兄打算怎么处置?”
崇昭帝瞥了一眼地上的老虎,眼底闪过一抹寒意:“派人好好查查。”
……
“你受伤了?”见谢祯近前来,虞枝忙迎了上去,目光担忧地望着他。
“小伤。”谢祯打量着她,微微皱眉,“脚怎么了?是刚才弄伤的?”
她走过来的动作不甚自然,他一眼便留意到了。
虞枝抿了抿唇语气尴尬:“逃跑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
她拉着谢祯往帐子里走,“先去处理一下你的伤。”
太医那边人满为患,谢祯认为自己的伤不是大问题,只让阿渡去讨了一些伤药回来。
阿渡自然不会那么没眼色,直接把药递给了虞枝,顺带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帐子里,谢祯已经脱了上衣,赤身坐在床边。
他肩上的三道抓痕异常显眼,虞枝眼微微睁大,瞪着他:“这还叫小伤?”
再深一点都能见到骨头了!
“一时不慎被那畜生抓了一下。”谢祯浑不在意地勾唇:“我不便上药,有劳夫人。”
“……好好坐着罢。”虞枝拿他没法子,让阿渡去打了盆水来,浸湿帕子为他清理伤口。
第386章 将计
她垂着头神情专注,仿佛在完成什么重大的仪式,时不时还要小心翼翼问他:“疼吗?”
对上她清亮的眼睛,里面掺杂着几丝心疼,谢祯瞧在眼底,到了嘴边的的话鬼使神差一改:“有点。”
“啊,那我轻点?”虞枝神情一紧,果然放轻了动作。
他蓦地笑出了声,低沉的从喉咙里滚出来,胸腔都在震动,她吓了一跳,抬眼困惑地看他:“你笑什么?”
谢祯神色松散,眉眼散漫:“这么紧张我?”
他的眸光深晦难明,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
她脸红了红,强作镇定:“那当然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守寡。”
他似有些诧异,短促地笑了一下,意味不明地拖长了语调:“放心,我也舍不得。”
好不容易才达成夙愿,他比谁都惜命。
舍不得什么?
虞枝没敢追问,她给谢祯清理完伤口,又仔仔细细上了药包扎好,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怎么样,我包扎的手法是不是有长进?”
一回生二回熟,仔细回想,她重生以来只要是和谢祯一起,不是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连治伤止血的草药她都认得了!
谢祯瞥了眼缠在胸口的蝴蝶结,没忍心打击她:“挺好的。”
虞枝果然沾沾自喜,不过很快又眉眼耷拉下来:“这样的事还是不要有下次了。”
“所以,这件事是不是有预谋的?”她抬起头,脸色透着凝重,“你之前说过,这样的场合不会放大型猛兽进来。”
谢祯眼神冷戾:“八九不离十,体型剽悍,皮毛也油光水滑,干净整齐,有人为饲养的痕迹,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的手笔。”
虞枝也猜到了什么,小心翼
翼压低了声音:“贤王?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语气微沉:“我近日在查镇国玉玺的下落,曾派人到他府上踩过点,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察觉了。”
……
“没有事先察觉,的确是臣的疏忽,请陛下责罚。”
谢祯跪在地上请罪。
贤王看了眼谢祯,出乎意料为他求情:“皇兄,虽说谢大人有失察之嫌,不过他也成功制服了那老虎,也算是将功折过,不如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崇昭帝转过身来斜了他一眼:“算了?淮南王刚才还来过一趟,哭诉自己的女儿重伤只剩一口气危在旦夕,你说说怎么办?”
贤王摸了摸鼻子神色讪讪:“那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嘛,安乐那丫头也真是的,好好的干嘛要去招惹那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