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仵作的话也印证了虞枝的推断:“凶手是从死者身后,将利器插入她的脖子,这说明对方当时是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若是陌生人,多少会引起死者警惕,所以凶手很大可能是她认识的人。”
贤王不知想到什么,目光落在谢祯身上:“说起查案,锦衣卫办过的案子不在少数,谢大人可有什么高见?”
谢祯的能力毋庸置疑,据说再难的案子到了他手里也没有查不出来的,而且谢祯的审讯手段极为酷厉,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撒谎。
众人期待的目光落在了谢祯身上,他平静地抬了抬眉,视线定在魏姝的丫鬟身上:“你家侧妃之前可有什么异样?”
丫鬟脸色苍白摇了摇头,面对他冷寂的目光,眼神有些惶恐不安,她仔细回忆了一番,嗫嚅着出声:“回大人,侧妃并无异样,她今日心情瞧着不错,让奴婢去拿点心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谁知奴婢一回来……”
她眼眶再度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这丫鬟是魏姝的贴身侍女,主仆间感情甚笃,伤心也是真切的伤心。
所以问题就出在这中间。
谢祯眯了眯眸,抬眼扫了一圈:“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院子里不可能无人看守,就算你不在,应当也有其他人值守,人呢?”
堂堂侧妃的院子,自然不可能就这么些人。
贤王眉头一拧,目光朝管事扫过去,没一会儿,管事提着几个丫鬟小厮回来。
几人面色惨白,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脸上的惶恐挡也挡不住。
谢祯垂眼看去,面无表情的时候很是冷漠:“说吧,侧妃出事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几人满是恐惧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年长的嬷嬷哆哆嗦嗦地回:“奴婢该死,听说前院有赏钱领,侧妃娘娘也没什么吩咐,于是就……就玩忽职守溜出去了。”
“王爷饶命,奴婢真的没想到侧妃会出事啊!否则就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这么做的!”
那婆子痛哭流涕起来,头重重往地上磕,很快见了血,其他几人见势不对也跟着磕头请罪,院子里充斥着哭泣求饶声。
众人面色奇异,这样重要的日子,府里的下人不好好伺候主子,竟然偷溜出去?
莫说是王府,普通人家出了这等子偷奸耍滑的下人,那也是早早地发卖出去了!
贤王脸色犹为难看,他今日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那些私底下和他来往的大臣们该怎么想?
连内宅都一团糟,他们还怎么敢信任他,和他一起谋夺大业?
“一群混账东西!本王养你们干什么的?!这样的日子也敢耍懒!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贤王照着那婆子心窝狠狠踹了一脚,对方被踹的一个趔趄,又痛哭着求饶。
“就没有一个看到有没有人进了侧妃的院子?”谢祯漫不经心打断这场闹剧,神色有些意味深长。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魏姝院子里的人都不在场,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又离奇死亡,线索在这里就断了。
一片沉默中。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咦,魏姝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
虞枝跟随着众人抬眼看过去时,微微一怔。
魏姝手里攥着的,是一个十分熟悉的荷包。
她本能地抬手一摸腰间,空空如也。
第304章 指控
虞枝心头巨震,她的荷包……怎么会在魏姝手里?
不对!
有人偷了她的荷包,栽赃嫁祸!
虞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迅速回忆了一遍今日所有可疑的瞬间,她脑海里的画面突然定格在一处──
在她和大家去齐月那里的时候,刚进院子的那一瞬间,有人从身后撞了上来!
当时她感觉到自己被推了一把,不过并没有深究,难道就是在那时候,荷包被人拿走了?
她抬起眼观察着人群,想要找到那名少女,虞枝的记性很好,尽管只有过一面之缘,她还是迅速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找到了对方。
那名少女跟众人一样,像是被吓到一样,神色有点惊惧地垂着眼,始终不敢看魏姝的方向。
她这副反应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毕竟都是一群养在深闺的少女,哪里见过这样死人的场面?
害怕是本能反应。
不过此时再解读,也可以理解为,她在心虚。
虞枝猛地攥紧掌心。
而这时,魏姝手里的荷包也被去了出来,荷包沾了点血,仵作第一时间让魏姝的丫鬟进行辨认,丫鬟神色茫然地摇了摇头,语气肯定:“这不是我家小姐的荷包!我从来没有见过!”
大家瞬间嗅到了不对,既然不是魏姝的,那就极有可能是凶手不慎留下的!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谢祯瞥见那荷包上的花纹,眉头短促地皱了一下,显然
,他也认出了荷包的主人。
“等等!这个荷包本郡主瞧着似乎有些眼熟?”
洛攸宁眯了眯眼睛突然发话了,她这话一出,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安乐,你见过这荷包?”贤王神色狐疑,但不可否认,心中生出一丝希望。
洛攸宁挑了挑唇,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兴奋:“还不确定,拿过来看看。”
虞枝心里一沉。
洛攸宁见过她的荷包长什么样。
每个姑娘都有自己的爱好,也会在贴身用物上或多或少表现出来,就比如虞枝喜欢兰花,所以她的手帕,衣物上经常出现兰花的图样,荷包上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