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珏含笑点点头：“正是，只是那日见大师似乎和今日又有不同。”
他意有所指地道。
那日迦南又是厚脸皮讨吃的又是荤素不忌，一看就是个六根不净的和尚，哪像现在这般？
迦南当作听不懂，只全程保持微笑，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活像是下一瞬就要羽化飞升。
虞老爷闻言很是惊讶，语气真情实感地赞叹：“没想到大师竟还会武功？”
迦南见他眼神崇拜，心里很是受用：“技多不压身。”
要不是虞枝频频给他递眼色，他能和虞老爷吹三天三夜他的丰功伟绩！
可惜有人毫不留情揭穿了他：“想起那日到底可惜，若不是遇到了江先生，迦南大师很有希望进决赛的，也不至于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迦南：“……”
很好，揭他的短是吧？
他这会儿有些能明白虞枝为什么宁愿和那个长得一般的江淮眉来眼去，也不理睬她这个表哥了。
虚伪，实在是太虚伪了！
虞老爷出来打圆场：“能和江先生过招，那也很厉害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再清楚不过谢祯的来历，锦衣卫指挥使，身手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虞枝在旁边看热闹，唇角微微一翘。
话题突然转移到她身上，楚珏眼里捎着淡淡疑惑：“阿妤，你怎么突然想到找迦南大师给府里看风水了？”
针对这个问题，虞枝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是这样的，我近日夜里总是时不时做噩梦，人也精神不济，正好又偶遇了迦南大师，所以想才起了这念头。”
“原来是这样。”楚珏恍然大悟，笑了笑，“那是该好好看看。”
“依大师所见，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做法事呢？”虞老爷看向迦南，颇为女儿忧心的模样。
迦南煞有介事掐指算了算，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后日就可以，是个良辰吉日。”
楚珏不信他能搞出什么花样，无非是骗点钱财，笑着道：“那到时我也过来瞧瞧。”
──
“姑奶奶，该说不说你这眼光是真不错！”楚珏一走迦南就憋不住了。
“怎么了？”虞枝费解地看向他。
“难怪你喜欢江淮不喜欢那个楚珏呢，此人简直就是斯文败类的典型！”
她怔了怔，不自在地微抿唇：“谁告诉你我喜欢江先生了？”
迦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眯眯道：“我自己长了眼睛会看啊！你看他的眼神都快拉丝了好吧？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没说的是，那个江淮看她的眼神也并不清白。
“……”
有那么夸张吗？
虞枝耳根发烫，一言不发埋头就走。
“哎哎哎，怎么还害羞了？”迦南笑嘻嘻追上去，“你还没告诉我，下一步我该怎么做呢？”
虞枝花了点时间冷静下来，抬眼看他：“会变戏法吗？”
迦南懵了懵，呆呆地瞪大眼：“啊？这和变戏法有什么关系？”
她用大致语言形容了一下。
他匪夷所思：“那不是街头耍杂技的吗？我可是正儿八经佛门出身！”
虞枝笑了笑，语气却冷酷：“那我养你做什么？算了还是把你撵出去。”
“会会会！”
第210章 邪祟
虞枝笑弯了眸：“刚才不是不会？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呀。”
迦南连忙正了正色：“不勉强不勉强，我以前吃不起饭的时候也在街头卖过艺，有过一点点经验，没想到这都被你发现了嘻嘻。”
“……”
虞枝颇有些无语觑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能屈能伸。
──
虞枝搞出来的动静不小谢祯自然而然也听说了，他只让宁七盯着点那和尚，千万别让他钻了空子。
这两天他也忙着往矿山那边跑，冯守仁并不完全信任他，每次过去都会让人跟着，名为保护，实则监视。
这两日他提及的火药材料对方也已经陆陆续续准备好，催促着他开始研制。
一忙起来，他很难顾得上虞枝那边，不过有宁七在，应当出不了岔子。
*
夜黑风高，虞府的人基本已经入睡，而林姨娘的栖霞院外却很热闹。
“快快，那边草丛也泼点。”银翘捏着鼻子指使着宁七和迦南动作。
这两人一人提着两个木桶，桶里装着可疑的液体。
宁七脸色麻木，迦南则一脸生无可恋，压低了的声音也不难听出痛苦：“为什么要让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银翘一脸理直气壮：“你不干，难不成要让我家姑娘亲自来不成？”
迦南提出质疑：“那为什么你不来？还站那么远？！”
银翘闻着那味儿，再度嫌弃地躲远了一点：“我负责监工不行吗？！”她不耐烦地催促，
“动作麻利点，早点干完还要回去睡觉呢！”
两个壮丁只能任劳任怨地将桶里的东西围着院子泼完，迫不及待溜之大吉。
──
次日栖霞院的婢女早起打扫院子，隐约闻到一股挥之不散的恶臭味。
其中一个婢女神色狐疑：“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有点臭啊！”
然而气味太过分散，她一时间找不到来源。
另一个婢女眼神闪过一抹嫌弃：“该不会是哪里的死老鼠吧？”
“好恶心，算了算了！我才不要去收拾那种东西！”一听是老鼠，婢女果断放弃了寻找的想法。
……
这日是个难得的晴天，虞府上下非常热闹。
为了力求逼真，迦南像模像样地开坛作法，偌大的院子中央摆放着供桌，上面整整齐齐码着一些祭品，包括水果点心，米，甚至还有一碗黑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