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回来了!开饭了吗?”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背着个背篓从门外进来,在看到屋里的虞枝时愣了愣,脸颊微微红了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娘,这位是?”
刘婶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吃!让你卖个鱼去了这么久?”她笑着朝虞枝介绍,“虞姑娘,这个是我的儿子,名叫柱子。”
虞枝微笑着颔首:“你好。”
柱子局促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红着脸呐呐道:“你好你好!”
刘婶看不上自家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不过这位虞姑娘确实生得出挑,连她第一眼见着的时候都觉得惊为天人。
还有里头那位公子,这二人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是万里挑一,且看那衣着,想必是大户人家无疑了,哪里是自家傻儿子高攀得起的?
刘婶上前掐了把柱子的手臂:“这位虞姑娘和她兄长要在咱家暂住几日,我把你那屋子腾了出来,这几天你跟你爹睡去!听到没有?”
柱子忙不迭点头。
──
虞枝没什么胃口,喝了小碗粥,便进屋给谢祯喂药。
经过小半日观察,她稍稍放下了心。
这家人性子淳朴善良,应当没什么坏心,不过还要再观察观察。
也不能怪她谨慎,如今谢祯昏迷不醒,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万一人家真起了歹心,她应付起来必然吃力。
收敛了思绪,虞枝的目光落在闯入的谢祯身上,他双目紧阖,唇色苍白,病中的他面容褪去了平日里的冷淡锋利,显出几分易碎感。
虞枝情不自禁抬起手指,细细描摹着谢祯深邃的眉眼,想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她神色一怔,连忙心虚地收回了手,心脏砰砰乱跳。
挥去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虞枝开始专注地给他喂药。
谢祯没有意识,褐色的药汁进了口大多数也流了出来,虞枝就一边喂一边手忙脚乱地拿手帕擦拭,费了好大一番周折,这碗药才勉强喂了七七八八。
她望着他毫无意识的模样,心里难免生出自责。
当时若非是带着她,有颇多顾忌,以谢祯的身手大可以全身而退,又何至于受伤?
指甲嵌入掌心,虞枝脑海里浮现过谢祯护着她的一幕幕,心念微动。
三爷对她的好,好像早已超出了正常关系的范围。
她抿了抿唇,神色思虑重重。
──
“还是没找到?”虞夫人脸色白了白,“该不会……”
“夫人放心,我家三爷水性极好,带姑娘一人绰绰有余,如今没有消息,兴许是他们已经得救了也说不定?”阿渡藏住心底的担忧,宽慰着虞夫人。
以三爷的能耐,若是脱困必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联络他们,如今却没有半分消息,只有可能是因为,三爷那边出事了。
然而这话阿渡万万不敢和虞夫人说,对方本就中了毒身体不好,万一受了打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宁七是个面容冷酷,心思沉稳的青年,他静下心来想了想:“沿河周围已经找遍,接下来两天我决定让人去附近的村庄或小镇上打听他们的下落。”
三爷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他们,想来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行动不便。
阿渡仔细一想,也觉得这个提议颇有道理:“对呀!如果三爷他们脱险,肯定会找个地方先住下来,或者上医馆看大夫!”
虞夫人眼里重新燃起希望的光。
银翘扶着虞夫人坐下来,强忍酸楚:“夫人放心,姑娘和三爷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
烛光跳跃一下,虞枝的身影在纸糊的窗户上投落下漂亮的剪影。
夜已深,她却仍未休息,坚持要在这里照顾谢祯,以便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醒来的动静。
忙碌了一天,到底有些疲惫,她坐在椅子上,手撑着桌子,头一点一点的,呼吸渐沉。
刘婶进来看了一眼,拿了件衣服披在她肩上,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眼里闪烁着八卦。
“我瞧虞姑娘对那位公子这般上心,事事亲力亲为,可不像是兄妹那么简单。”
刘叔抽了口旱烟,闷声笑了一下:“老婆子就爱瞎操心!”
第156章 醒来
盛京虞府。
阑苑。
疏影提着篮子路过主院,她朝里面看了几眼,眼里闪过挣扎之色,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朝里走。
刚来到门口,悄无声息出现一个侍卫拦在面前,语气冷淡,透着警告:“姑娘请回,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疏影提了提面前的篮子,面上露出笑意:“厨房做了些点心,奴婢想着给三爷送一些去。”
侍卫面无表情扫她一眼:“既是如此,姑娘交给我便是,不劳烦你了。”
疏影并未多言,面容不变递上手里的篮子:“那便有劳
小哥了。”
侍卫接过篮子看她一眼,疏影会意,转身抬脚离开。
等走远了,她回头望了眼主院的方向,眼里情绪莫测。
谢祯已经一连几日都不曾踏出院子,这也就罢了,连他身边的那个阿渡也没露过面,这显然十分不对劲!
疏影面色变了变,心中蓦地闪过一个猜测──
除非,谢祯如今不在谢府!
她咬了咬牙,骤然转身朝府外走去。
……
贺兰玉慢条斯理拆开信笺,不知看到了什么,脸色慢慢透出几分饶有兴致。
如烟正在抚琴,见状有些好奇:“主子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不如也让如烟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