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接连几天, 赵真桢没再从秦燃那儿收到任何消息。
连年后的首次康覆训练，他也请了假。
张润通知她这件事的时候，赵真桢还特意检查一遍消息列表。
他确实一点动静没有。
唐桃过完春节回到海城，第一件事就是找赵真桢约饭。
两个人选了家五星评价的粤菜馆。
唐桃把一个偌大的纸袋递给她：“我妈非要让我带给你的, 我奶奶自己做的腊肉和香肠。我当时跟她说, 少拿点，平时”
袋子一开口, 浓郁的熏香飘散出来。
“替我谢谢阿姨。”
点菜的时候, 赵真桢一直低头盯着菜单, 连眼皮都没怎么擡。
和她面对面坐着的唐桃看她已经把菜单翻过几遍：“桢桢，你选好哪道菜了吗？”
赵真桢翻回强力推荐那一页：“白斩鸡和咕噜肉吧。”
两道都是最经典的粤菜。
唐桃合上菜单：“你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心事啊？”
赵真桢微微楞神。
今天下午在希诺的时候, 程晨也这么问过她。
“有这么明显吗？”
唐桃伸出两根手指，比一个耶的手势, 转过来对向自己的眼睛：“姐姐，你有事三个字就差写在你脸上了。”
赵真桢张张嘴, 却欲言又止, 思考怎么解释这件事。
这几天她也想了很多,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
可能她在某个方面，或是外表或是性格，跟秦燃喜欢的那个女生有一点相似。
想通这一点以后, 赵真桢再回想起秦燃的一些举动, 就变得理所当然。
但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桃子,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也有自己喜欢的人, 你会怎么办？”
唐桃有点惊讶：“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好像现在不算上喜欢...就是最近感觉关系怪怪的。”
唐桃转下眼珠, 想当然地说：“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主动出击。不试试怎么会知道结果呢？他们两个没一起的话说明我就有机会啊，不迈出第一步就永远没有一百步。地球上六十亿人口, 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很难的，所以肯定要把握住机会啊。”
赵真桢一直以来就很羡慕唐桃身上的这种勇敢，一往无前，不计后果。
即使失败了，也不会对她产生影响。
但赵真桢做不到。
-
pg很快迎来下一场比赛。
成锐给赵真桢发消息，问她能不能随队去另外个城市，三天来回。
赵真桢和张润说明好情况，请假。
赵真桢问唐桃借了个二十寸的登机箱，一大早去pg基地集合。
大巴车已经停在门口，成锐和司机站在一旁抽烟聊天。
赵真桢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把登机箱放进车侧面。
上车后，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坐在前排。
赵真桢走到后排，选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拉下帽子，戴上耳机，开始闭目养神。
车头传来一阵说笑声。
“成哥订个下午的机票不行吗？非要大清早把人叫起来。”阿文抱怨。
成锐使劲拍了下他肩膀：“别贫嘴，去后面坐好。”
monster和阿文走到赵真桢前面一排的位置坐下。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秦燃。
赵真桢耳机的音量调得很小，她看着玻璃发呆。
没有转头，但是她能感觉到秦燃在窄窄的过道上站了一会儿，然后在另外一边坐下来。
赵真桢暗暗松口气，他没坐她旁边就行。
前面的阿文突然从座椅上方探出头：“桢姐吃过早饭了吗？我这有奥利奥。”
赵真桢打了个颤，回过神，接过东西：“谢谢。”
开往机场要一个多小时，赵真桢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又开始发呆。
虽然带着耳机，但她没注意到自己开的是单曲循环模式。
温柔的男声在耳边轻轻唱。
“i get a little bit nervous around.”
”get a litte bit stressed out when i think about you.”
”gett a litte excited.”
...
时间长了，赵真桢感觉脖子有点酸，她缓慢扭下脖子，偏向右边的时候看见秦燃。
他的额头抵在前面的椅背，柔软的头发被压着，睫毛低垂，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好看的手指在屏幕上起舞。
大巴到机场停车场，大家陆续下车。
赵真桢往在挪的时候，正好和秦燃的视线对上。
他额前柔软的细发软趴趴地耸拉着，眼睛里有细细的红血丝，看起来有几分颓废。
她哑然，僵硬地点下头算是打招呼。
“你先过。”秦燃的声音很干涩。
机场大厅。
因为没有托运行李，值机手续办得很快。赵真桢拿到登机牌，慢慢地走到对应的登机口。
她坐在凳子上刷热点新闻，擡手揉眼睛的时候，感觉旁边有人坐下来。
转过头，赵真桢动作顿住，四周看了一圈，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
“阿文他们呢？”
“你跟他很熟吗？”秦燃轻飘飘一句话堵住她的嘴。
赵真桢尴尬地看着整洁到反光的地板，不敢擡头和他对视。
秦燃扯了下嘴角：“他们找了个店吃早饭去了。”
“这样啊。”
两个人之间又陷入沈默。
“那个...”秦燃开口正想说什么。
阿文拎个袋子，隔着几排休息座位大叫：“桢姐，成哥让我给你们带的吃的！”
...
飞行途中，坐在秦燃旁边的阿文，总哪里不对劲。
空姐路过的时候，他招下手：“小姐姐还有多馀的摊子能给我吗？”
秦燃看他眼，嗤笑一声，继续闭上睡觉假寐。
-
到达目的地，成锐提前安排好了接送的大巴。
到酒店以后，同行的人里只有赵真桢一个女生，她单独住一间房。
赵真桢打开行李箱，先整理出洗漱用品。
手机上弹出一通未知来电，赵真桢一边想是谁，一边接起来。
“桢桢…”
她已经很久没有跟裴喻北联系过，都快忘记还有这号人。
“裴喻北，你换着号码给我打电话不累吗？”
赵真桢也挺佩服他，和国外不一样，国内办理手机号码都要身份证实名认证，他也不嫌麻烦。
“桢桢，你最近有空吗？我定了家顶楼餐厅，可以俯瞰全城夜景。”
“你直接说，你找我什么事？”赵真桢不相信他安了好心。
“我没有…我就是单纯想你叙叙旧。”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自己信吗？”
裴喻北第一次发现赵真桢还有这一面，像一个小刺猬，一碰就刺手。他硬着头皮把话摊开：“我公司最近有点问题…”
赵真桢冷漠地说：“你公司有问题，跟我也没关系吧？之前秦燃那档子事，你不是蹭了个大的。”
裴喻北沈默一会儿，那件事确实给宋伊芙加了不少流量。
尤其是pg官网出来证实消息是真的以后，甚至很多粉丝都认为她和rex多少沾点关系，才能有这种一手消息。
但这种热度只是暂时的，他需要一套狠招，才能彻底把公司拉起来。
“你以前怎么没有告诉过我，辉英创投的老板是你爸爸？”
赵真桢瞬间意识到他想要什么：“你见过我爸？”
辉英创投不算很有名的vc公司，但主要专注新兴产业领域的投资。
“对。”那头的裴喻北回想起那个尴尬的场景。
会议室里，裴喻北站在电脑面前自我介绍，赵叶东听到他名字的时候主动擡头问他认不认识赵真桢。
旁边还有辉英的投资人在听，打趣：“赵总遇上熟人了？”
赵叶东只是摇头：“我女儿的朋友。”
听到这句话，裴喻北整场会议都在走神，直到结束才认清现实，赵真桢就是赵叶东的女儿。
现在他不确定的是...赵叶东是否已经知道两个人分手了。
“首先，我爸不是辉英的老板，他只是合夥人之一。其次，裴喻北，我们两个谈过这么久恋爱，你应该知道我不管是跟我爸还是跟我妈都没那么亲。最后，如果你是想拉投资，应该好好做你的计划书去说服我爸和其他投资人，而不是来找我。我就算帮你转达，我爸也只会这么告诉你。”
赵真桢不等裴喻北在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
她一直以为已经看淡了裴喻北的出轨行为和分手的事实。
但这通电话提醒她，她曾经和裴喻北的过往就像是一个笑话。他甚至提覆合都不是因为念旧情。
她又忽然很庆幸自己是个胆小的人，和裴喻北的关系中，一直有所保留，现在才能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听到门外的敲门声，赵真桢以为是pg那边的人有事找她，赶紧说了句“马上”。
然后抽出两张纸，把脸擦干净。
打开门，看见又是秦燃，她连忙低下头，想掩饰住微红的眼眶。
“成哥让我上来叫你出去一起吃饭。”
“我不是很饿，你们先去吧。”赵真桢看着自己的脚尖，想关门。
还没来得及，一股力量强势地卡住门，不让她完成这个动作。
赵真桢看见他的手肘撑在
门缝里，惊出一阵冷汗，她不敢想如果她力气稍微大一点，会是什么情况。
刚刚和裴喻北的那通电话，她眼睛本来就酸，才缓过来，这会儿又被秦燃的行为吓到。
她很用力地把他推出去，声音尖锐到快要破音。
“秦燃你疯了吗？！你明天有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