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有多久了？”
乔复先盘了盘手指，“洛州一有异动，我就派人往建宁送去了消息，半个月了吧。”
“从建宁到这里，渡江送个信，需要如此之久吗？”颜君至撇嘴。
“那没准朝中又在吵呢。”
“你以为还是先帝在的时候？”颜君至就差将答案扔乔复先脸上了，可乔复兴还是一脸茫然。
“韩氏没了，张氏没了，赵氏也没了，剩下个谢宜……”颜君至话说一半瞧见乔复兴皱眉的样子，连连摆手，“罢了罢了，不同你说这些，你好好守荥州城就是了。”
“只守，不打？”乔复先这会儿又不钝了。
颜君至哼笑两声，“反正不会打洛州。”
蜀中路难行，所以萧季绾选择了走水道。从嘉合江一路北上，经广云，入剑川。
在丰嘉渡口，她见到了先前只从戚晏清口中听过的嘉合折冲府黄将军。
“公主是要去北边啊？”黄将军在丰嘉渡口问出这话时，眼神不住往萧季绾腰侧的濯缨剑上瞧。
“是，”萧季绾拱手，“多谢黄将军送这一程。”
此一程非彼一程，黄将军听明白了，道，“应该的，应该的，末将在此恭祝公主此行顺利。”
萧季绾在黄将军的祝福声中登上了北上的船只，这是她第一回由南向北穿过川蜀。
万重奇峰，与天相接，人在江中行，渺小如蝼蚁。
虽知长水军奇兵北上夺剑川很难，但只有真正到了这里走上一遭，才切切实实体会到到底有多难。
萧季绾的目光从两岸青山移到脚下的江水，她站在船头，江面上倒映着她的身影。
紫袍冠带，长剑在侧，无一不显她如今的地位与权势。
“以诡术换来的权势。”萧季绾抬起头，前路迢迢，似乎只能走下去。
船行两日才靠岸，萧季绾一登岸就见到了比她高半个头的宋蓝田。
“窜这么高了？”萧季绾睨了宋蓝田一眼，“拔骨了？”
宋蓝田灿烂的笑瞬间僵在脸上，“长公主打趣人么这不是，谁拔骨了，我这可是自个儿长的！”
萧季绾耸肩，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意味深长地递给宋蓝田，“茂国公的家书，等回去仔仔细细地瞧。”
永嘉帝的诏书先一步送到了剑川大营，整个长水军上下都知道大都护要代新帝前来犒军，翘首以盼了好些天后，终于将人给盼了来。
剑川大营的这些驻将都是跟着萧季绾在郁林同生共死过的，如今在此相见，个个都格外感慨。
萧季绾从众人面上扫过去，笑道，“感慨就免了，留着给后头陛下送来的赏赐吧，我有事要同大将军说，不耽误诸位的巡防。”
“真有赏赐啊？”说这话的是王居一。
萧季绾闻言转身，“有，都有，我人都来了还能作假？”
李善冬想得深一些，“有了赏赐，是不是就意味着陛下认了长水军收复剑川的功劳？”
萧季绾闻言郑重道，“是，这半年来辛苦诸位，也辛苦所有人了，我来此处，便是尘埃落定，”说着她重重躬身一拜，“来得迟了些，是我对不住各位。”
“大……大都护，您别这样……我们都知道您不容易。”
王居一抓了抓头，“嗐，不说了，不说了，咱别耽误大都护的事儿。”
姜原遂上午巡防去了，回来时正巧碰见手底下的几个校尉结伴往外走，而军营主帐那边，萧季绾的身影从帐前一闪而过。
“大都护已经到了？”姜原遂立即下马。
“是啊，大将军您回来的正好。”
姜原遂跟萧季绾几乎前后脚进入的主帐，他进帐便要行跪礼，“臣参见……”
萧季绾没让他真的跪下去，急忙上前双手扶住姜原遂，“大将军免礼。”
姜原遂一站起，萧季绾便笑着拱手，“还要恭喜大将军，您有后了。”
姜尚川的婚事仓促，成亲之时双亲皆不在场，连仪式也无，姜原遂也是后来才知晓的此事，知晓他的儿媳是建宁赵氏的血脉，是赵士全的长女。
说实话，他在接到姜尚川娶亲的消息后，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悦，并非是对赵惊玥的身份有什么意见，而是担心他的儿子只是一时冲动，未曾想清楚娶了赵家这个女儿的后果，但木已成舟，他也想开了。
听闻萧季绾的话，姜原遂先是一愣，继而眸中罕见地露出柔和之色，犹豫再三才向萧季绾确认道，“当真？”
“嗯。”
姜原遂大喜过望，可喜过之后，不无担忧地问，“玥娘身子可好？”
萧季绾不欲在此事上隐瞒姜原遂，她如实道，“赵氏一倒，玥娘不可能无所触动，但她有分寸，知轻重。”
姜原遂闻言眉头更加深锁，“北边局势千变万化，玥娘在那里如何是好？”
“玥娘已由姜校尉护送回建宁了，如今住在宫中，由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