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过一番询问,长乐殿中当值的宫人,除了内侍无法离开宫禁,其余宫娥女官都愿意跟着萧季绾去长公主府。
由于人数不少,搬迁的日子不得不从一日变为两日,第一日,先将一半人和一半物件搬过去,第二日再将余下的人与物件迁过去。
萧季绾在长乐殿的最后一日,永嘉帝与宋皇后于黄昏之时携手而来,彼时萧季绾正听林殿正汇报搬迁的进度。
永嘉帝制止了萧季绾行礼的动作,“朕与阿栀路过此地,进来瞧瞧,”说着环顾四周,感慨万千道,“你这长乐殿,朕许久没来过了,没想到再次踏足这里,你却要离开了。”
萧季绾笑道,“皇兄若不愿,阿绾不搬就是了。”
“大晋的公主在未曾出嫁前的确住在宫中,可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是监国公主,仪逾亲王,你得离宫开府建制才能自建官署。”永嘉帝面露不舍,“便是朕想留你,眼下南北这局势,也留不得你。”
提起北齐,兄妹二人的心中皆如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压得人透不过气,不知何时这块巨石才会消失。
眼看气氛急转直下,宋皇后及时转移了话头,“说起来,阿绾你迁居到长公主府后,登门道贺之人必是络绎不绝,皇兄与皇嫂商量了一下,明日将你送出宫后就不去凑这份热闹了,改日再上长公主府喝茶,不过我们人虽不去,贺你乔迁之喜的礼却会另派* 人送去。”
等到了第二日,萧季绾才知宋皇后口中那个代替帝后给她送乔迁之喜的人,会是慕容念。
自朝服之事后,二人从未在太宸宫中遇见过,萧季绾有意无意地去宸元殿逮了数回,慕容念就跟早知她何时会来一般,每回都跑得利索,回回都碰不上。
一次是凑巧,两次是凑巧,三次四次五次六次就有刻意的嫌疑了。
永嘉帝终究还是忍不住询问萧季绾,“我怎么看着你跑得这么勤,不是为了来同我商量朝政的,倒像是来堵人的?”
萧季绾的心思,永嘉帝本是不知道的,即便他从前觉得萧季绾对慕容念太过在意,也不会往别处想,所以当昭敬皇后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让他保证,今后绝不逼迫萧季绾联姻,哪怕有朝一日萧季绾在自己的婚事上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离经叛道的举动也决不能为难她时,永嘉帝才多多少少有些察觉,再后来,他稍稍留神观察,便确认了萧季绾的心思。
这并不是他对此格外敏锐,而是萧季绾对慕容念的态度,看向她的眼神实在太过微妙,从前是不往那一处想,可若是想了,十有八九能看出门道。
“不是,”面对永嘉帝的质疑,萧季绾斩钉截铁,“就是来与皇兄商讨政事的。”
永嘉帝哭笑不得,表面不置可否,心中却已经在谋划怎么助萧季绾一臂之力了。
慕容念念完,合上礼册,微微欠身,上手托着礼册呈给萧季绾,“臣奉陛下与殿下之命,前来恭贺长公主殿下乔迁之喜,礼册在此,请长公主过目。”
萧季绾随后挥了挥手,已经从殿正变为公主府长史的林长史会意,上前一步接过礼册,“长公主谢陛下恩赏,谢皇后殿下恩赏。”
“林长史既接了礼册,便带人去收拾收拾,将东西都先放去库房吧,”萧季绾想将人支开,慕容念瞧出她有话要说,跟着林长史叉手道,“长公主,赏赐已送到,天色渐晚,臣请告退。”
一月未见,萧季绾岂能就这么放人走,跨步上前挡住了慕容念去路,不由分手的握住慕容念的手腕,将人往屋外带,“阿念,你第一回来我这长公主府,正好,我也还没有好好看过府邸,不若我带你看一看。”
慕容念挣扎不过,被萧季绾带着往外走,萧季绾一边走一边找话,“这府邸原是大晋旧日行宫的一部分,后头花园中的亭台楼阁还有假山池塘都沿用旧时的样子……”
“长公主,”慕容念挣扎无果,低声提醒,“有人。”
萧季绾慢下脚步,左右看了看,故意问道,“哪里有人看?”
有人与有人看,一字之差,意思天差地别。
“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看。”萧季绾说什么都不放手,“你若不喜,我让他们都退出花园。”
“可是公主,天色已晚,臣还要回宫向陛下复命。”
“天色若晚,我亲自送你回宫复命,待你复命完,再亲自送你回太徽观。”萧季绾不依不饶,有些小时候的模样,可面上的神色比儿时要执拗得多。
慕容念一恍惚,仿佛又看见了她为萧季绾画朝服制式那一日离开长乐殿前,萧季绾脸上隐约出现的几分阴鸷。
不再挣扎,她装作欣赏起花园中的湖光山色,余光瞥见萧季绾紧绷的肩背松了下来,面上的笑也脱去了压抑之感。
萧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