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阑珊,急忙舔着脸上前,“娘子,这茶水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 要不我给您……”
慕容念将视线从窗外收回, “还是这茶, 换一壶新的来,另外将你们这儿的拿手好菜也看着上上来。”
“好嘞”,小二一边收拾残茶,一边询问,“请问您是几人用膳?”
“两个。”
小二端着残茶走了不到片刻, 一名年轻的男子走到慕容念面前躬身,“慕娘子。”
慕容念微微抬眸, “今非昔比,您向我行礼,并不合礼数。”
年轻男子在四方桌的另一侧落座,“识时务者为俊杰,应该的。”
“娘子,您的茶来嘞!”
小二将新煮好的茶摆上桌,男子面色不大自在,环顾四周之后,拉着小二低声问,“你们这里可有厢房?”
小二正欲开口,慕容念淡淡否了男子的意图,“不必,此处甚好,你下去吧。”
“哎,您点的菜马上就给您上来。”
小二低头离开,男子急忙解释,“此处人多眼杂。”
“大隐隐于市,”慕容念提起茶壶斟了杯茶搁到男子面前,“韩郎君,请。”
这名男子,正是翰林学士韩再思,韩再思是未时接到的帖子,一个小乞丐送来的,帖子放在一方木匣中,上头写了“申时,江宴楼”五个字,帖子的下面是一把折扇。
韩再思认得折扇,所以格外惊诧。
“啪”一声响,木匣被放在慕容念面前,韩再思问,“慕娘子这是何意?”
慕容念抿了口热茶,反问,“韩郎君这几日可好?”
韩再思刚端起瓷杯,闻言一颤,热茶差点溅出,“慕娘子为何这般问?”
“韩郎君打定了主意要同我兜圈子不成?”慕容念手中的瓷杯转了转,“我会出现在这里,韩郎君心下就没有揣测?”
有,当然有,不仅有,还有很多揣测。
周围人声鼎沸,韩再思垂首不语,层层华服覆盖的脊背上已然出了一层汗。
“韩郎君心有揣测却不愿开口,我并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同你在此周旋,那么我就从韩郎君最想知道之处说起吧。”
慕容念搁下瓷杯,右手食指的指腹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宸”字,“少主,回京了。”
韩再思握着瓷杯的五指渐渐发白,一如他当下的脸色。
“方才韩郎君言,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深以为然,”慕容念打开木匣,从中取出自己亲笔写下的帖子收入袖中,“只是不知韩郎君眼光依旧否?”
韩再思犹豫再三,不得不开口,“我……”
慕容念并没有打算给他任何拖延的机会,“韩郎君选错了一次,本该将错就错,可少主爱才,愿意给您第二次机会,”她再次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韩再思偏头一看,是一个飞白书写就的“萧”字。
“韩郎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慕容念在“萧”字旁点了点,“这才是时务。”
韩再思可不会全然相信慕容念的话,“可这土上却长了无数遮天蔽日的大树,这些大树的树根深深扎入了地下,根系庞大,错综复杂。”
慕容念指了指窗外,“韩郎君可看见那是什么了?”
韩再思顺着慕容念手指的方向看去,窗外,江宴楼下,有一小贩在卖糖炒栗子,一口漆黑的铁锅下,炽热的火焰跃动不已。
“十年树木,百年立族,韩郎君觉得,一把火下去,毁掉一棵树,需要多久呢?”
需要很久,也不需要很久,如果时机合适的话。
韩氏,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韩再思的脸色越来越白,慕容念看着即将来到此处上菜的店小二,开口说,“韩郎君,来了江宴楼,就该尝尝这里菜式,你有,一顿饭的时间。”
“大都护?”
“是大都护?”
“大都护怎么回来了?”
……
朝臣面面相觑,萧季绾单手按在腰侧的濯缨剑上,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径直来到高台下,单膝跪地拱手道,“正旦将至,臣奉陛下之命回京述职,特来向陛下请安。”
在场之人之中,除了张淑妃跌坐在一旁捂脸抽噎,其余之人不是在皱眉,就是在蹙眉,亦或是在凝神思索。
延和帝的目光在濯缨上停留了几息,“朕记得,这是‘濯缨’吧?”
“是,”萧季绾解释道,“姜大将军去剑川时,臣将濯缨给了他,前几日姜大将军才派人将濯缨送回。”
“姜大将军,”延和帝仿佛才想起了这茬,“朕倒是忘了请大将军回建宁过节。”
“大将军如今驻守剑川,为防北齐进犯,剑川是半点离不得人的,臣已去信姜大将军,让他今岁不必回建宁,”说着,萧季绾从腰间取出一份信笺,“此为大将军的请安表,请陛下过目。”
延和帝抬手一挥,“等今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