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已于五年前退伍,退伍后就在宋州的扶老堂负责烧饭,另一人年方二十九,是荥州本地的布商,关于这一名布商,徐方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连姓名都没有告诉姜原遂,姜原遂就猜到,这怕是右卫军埋入荥阳的一名细作。
“您称我阿程就好。”布商问道,“不知如何称呼您?”
姜原遂想了想,“袁进。”
“那我称您袁翁如何?”
姜原遂点头,“都可。”
“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我就同阿进说一说此事,以及我二人打探到的情况。”李十三展开一张只有合掌大的绢帛,姜原遂惊讶地发现这张绢帛上竟然完整地画着长江以北的山川脉络,且看绢布的成色已经发黄,应当画了不少年了。
“这是某在行伍之时草绘的一张山川图,许多地方都很粗略,暂且讲究着看看,”李十三将山川图平摊在盖在酒瓮上方的木板上,侧头问姜原遂,“阿进可知小主子为何失踪?”
姜原遂心知李十三所说的“小主子”就是晋宁公主,只是他还真不知公主失踪的细节。徐方大将军之前告诉过他,公主是在宋州观灯之时被细作带走,赶去抓捕细作的右卫军副将识得公主身份,投鼠忌器,便放任细作离开,细作入了荥阳就是进入了北齐地界,右卫军仓促之间难以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北齐救人,因此错失了营救公主的最佳时期,致使公主在荥阳失去踪迹。
姜原遂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李十三听完后问道,“依你所见,对方是否识得公主身份?”
“不好说,”这一问题的答案姜原遂在来的路上反复想过,依他之见,“对方未必知道自己挟持的人是何种身份,毕竟小主子那样的身份孤身出现在宋州于理不合,但是,”姜原遂顿了顿,“他们即便不知小主子的真实身份,也一定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细作只有两人,加上城外接应的也才三人,三个人能够带着两名女子从处处设防的蓬莱畅通无阻地全身而退,他们一定会怀疑人质的身份,因为他们不会相信右卫军会为普通百姓投鼠忌器。
“言之有理,”李十三与唤作阿程的布商听了姜原遂的分析后,并未露出意外的神色,二人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却偏偏还要问他,大有想要考一考他的意味在。姜原遂虽是奉天子密令而来,他们二人按规矩应当听从此人调遣,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置身偌大的北齐,又只能暗中寻人,没有脑子的只会是负累,没准还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得知道姜原遂究竟有几斤几两,值不值得信赖。
“再者,你认为小主子眼下是何种处境?”李十三又问。
“活着,其他的,也不好说。”姜原遂解释道,“那三名细作猜到小主子身份不一般,就不会轻举妄动随意杀之,但是小主子终究是落入敌寇之手,性命无忧,可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这一点李十三与阿程也想到了,“越晚一日寻到小主子,便多一分变故。”
“某对小主子在宋州失踪的细节实在了解不多,”姜原遂行了作揖礼,“烦请二位知无不言。”
“小主子缘何去宋州,我二人不知,”李十三开始将自己所知如数告诉姜原遂,“经过大将军排查,可以确定的是,那三名细作是北齐伽南王安插。去岁荥阳曾发生过起义,伽南王奉齐帝之命镇压起义,宁愿错杀不愿放过,在荥阳大掀屠杀,荥阳血流成河,百姓日夜惊惧,于是便有人暗中前往蓬莱,三人便是在那时混入的蓬莱。据悉,伽南王给三人的密令是潜入莱州大营蛰伏,趁着八月右卫军在蓬莱全境帮助百姓秋收,大本营松懈之际偷盗蓬莱军防图,三人不知为何竟将计划提前,致使功亏一篑,仓皇逃走之际误入灯市。”
“而后挟持了小主子和她身边的伴读。”姜原遂接道,“这般说来挟持小主子确属意外?”
阿程摇了摇头,“不尽然,蓬莱那边曾暗中传来小主子失踪那一日的画像,”说着便拿出了画像,他指着画像上萧季绾的衣服说道,“这衣物看似普通,却夹染朱紫二色,普通百姓寻常之时如何舍得穿此浓墨重彩的衣裳,细作并非随意挟持,而是看出了小主子非富即贵,而无论是富是贵,都可加重他们成功逃脱的筹码。”
姜原遂陷入了沉默,他在思索一件事。
为何细作要提前行动?据说北齐的伽南王生性残暴,尚武狠斗,逆他的令就不怕有命脱身没命回去吗?
“细作为何提前行动,这一点我们暂且不知。”李十三目光如镜,一眼便看穿了姜原遂心中所想,“个中缘由应当影响不到我们找人。”
姜原遂有些疑惑,但是眼下寻人要紧,“不知二位查到了何处?”
李十三在山川图上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