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负责的,结果偏生出了差错,延和帝雷霆之怒,凡涉案之人一个都没放过,虽说看在赵氏和张氏的面子上手下留了点情,但也并不是不罚,结果就是,他们丢了几处重要的职位。
赵士全默默听着,在张阜年说到“这一次殃及的可都是我们自己人”时,陡然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今日阿青可向宫中递过请安的名帖?”
赵士全所唤的阿青,是张阜年的妻子,也是他的亲妹妹。
张阜年闻言一顿,不明白赵士全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正要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下人的请安声,“娘子康安。”
赵士全急忙抬头用眼神示意张阜年住口,张阜年也识趣地闭了嘴。
赵士全膝下二子五女,在这府中能不以排行论,直接被称为“娘子”的却只有赵士全元妻所出的长女,赵惊玥。
下人一开口,赵士全和张阜年便知是赵惊玥来了。
果不其然,门外响起了一道温柔和煦的女声,“阿耶可在里头?”
不等下人回答,赵士全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是玥娘吗?进来吧。”
少顷,书房的门被打开,门前出现了一名女子的身影,瞧着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松花色上襦配竹青色齐腰长裙,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素手芊芊提着裙摆跨过门槛走了进来,行动间但见压襟下流苏纹丝不动。
“阿耶,”赵惊玥先向赵士全行了礼,又转向张阜年,“姑父。”
二人微微点头,赵惊玥充满歉意地问,“玥娘不知阿耶在同姑父议事,冒昧前来,可是惊扰了你们?”
“哪里,”赵士全摇头否认,“你来得正好,我同你姑父已经议完事了,不信你问你姑父。”
赵惊玥当真看向张阜年,张阜年被赵士全警告似的盯了一眼,哪里敢说“没有”,急忙点点头,“是啊,议完了,早就议完了,姑父这正要走呢,你就来了。”
赵惊玥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好心说道,“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姑父不如留下一同用晚膳?”
“是啊,阜年,一同留下用晚膳吧。”赵士全微笑着开口。
张阜年岂能听不出赵士全的“虚情假意”,识趣地告辞,“不留了,回去还有事儿。”
赵惊玥可惜道,“那姑父您慢些,保重身子,我让人送送您。”
“不必,不必。”张阜年推辞着转身离开,走出书房时,被书房中父女其乐融融的交谈声引得回了头,无声驻足了一会儿,而后才离开。
长乐殿中,延和帝和燕皇后同坐在上首,底下的宫人跪了一地。
“孤问你们话呢,一个个都聋了?!”燕皇后的声音不高不低,可听上去就知她已经处于盛怒之中。
长乐殿中一片死寂。
燕皇后面色不虞,“无人回话,那就按照宫规连坐,保护公主不力是是个什么罪名,邵殿正,告诉她们!”
“是,”邵殿正应声走到跪着的宫人面前,高声说道,“护主不力,依照情形严重与否,杖责二十至五十不等。”
宫人们一听,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那阿绾如今这副模样,严重与否?!”燕皇后又问。
邵殿正躬身回道,“公主至今昏睡不醒,涉及者,应当杖责五十。”
“陛下饶命,皇后殿下饶命。”
有人开了头,余下的人便跟着求饶,一时之间,长乐殿前殿中求饶声不断。
“想要陛下与孤绕了你们,那么就告诉孤今日在福康殿究竟发生了什么?!公主如何受了伤回来!”燕皇后一抬手,桌案上的一盏釉色极佳的青瓷被拂落在地,应声而碎。
“陛下,殿下,”林殿正壮着胆子上前解释道,“不是臣不说,而是,而是臣与他们确实不知在福康殿发生了何事,公主只说是经过了殿下同意方才去福康殿探望贵妃,去时只带了妧娘一人,臣便没有跟着,结果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福康殿那边来报,说,说贵妃发狂伤了公主……”
燕皇后目光停驻在林殿正的头顶上,“公主是拿了孤的手令探望贵妃不假,难道说,公主受伤是孤之过?”
林殿正的面色“唰”得一下惨白,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忙不迭认错,“是臣口不择言,臣并非此意,皇后殿下明鉴。”她磕头的声音一次高过一次,然而燕皇后充耳不闻,“陛下觉得呢?”
“林殿正说,阿绾只带了妧娘前去,”延和帝抓住了林殿正话中的重点,“妧娘呢?怎么不见妧娘?”
林殿正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回陛下,妧娘受了伤,血流不止,臣先让她下去包扎伤口了,臣这就让她过来。”
须臾,妧娘被带到了帝后面前。
燕皇后垂眸仔细打量了一番妧娘。妧娘的面色比在后殿躺着的萧季绾还要白上许多,额头上缠着巴掌宽的纱布,层层叠叠的纱布中隐约透露出血色,而她的鬓边还有一道斜红,像是未擦干净的血迹。
燕皇后目光* 缓和了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