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连群在县委书记李泰峰心中,是相当受器重的得力干将。往昔县委组织部部长的职位出现空缺的时候,李泰峰便毫不犹豫地积极向市委举荐吕连群,力挺他担任组织部部长一职。
刚挂断电话,这边吕连群一接到通知,瞬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深知书记一大早召唤肯定是有要事,丝毫不敢有半分耽搁。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脚步匆匆,朝着县委书记李泰峰的办公室疾步赶去。
此刻,办公室内,李泰峰端坐在办公桌前,满头银发在透过窗户洒入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微微的光芒。他眉头紧紧皱着,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手中正拿着李亚男的商调材料。
吕连群轻敲房门后,得到应允便走进办公室。李泰峰只是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凝重,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寒暄与客套。吕连群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稳步径直走到李泰峰的办公桌前,微微俯身,轻声且恭敬地问道:“书记,您找我有事儿?”
“连群,你先坐下,帮我仔细瞅瞅这份材料。”李泰峰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将手中那份商调函递向吕连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寻,“你瞧瞧这商调函,之前有仔细看过没?”
吕连群双手接过商调函,那商调函的纸张质地一般,边缘处还有些微微卷起。他微微眯起眼睛,大致扫了一眼,很快便发现这是李亚男的商调函。随后,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谨慎说道:“泰峰书记,这种材料通常都是机要员先呈拿给您的秘书,等您签完字,给出明确的签批意见后,才会流转到我们组织部这边来。”
李泰峰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你看,我这脑子,都把这常规程序给搞忘了。不过,这个李亚男可不一般呐,我在这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哪个秘书的工作履历地域跨度能如此之大,用‘神奇’二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听闻李泰峰用“神奇”这般特别的词汇来形容一个秘书的履历,吕连群瞬间来了兴致。他双手再次捧起李亚男的档案材料,眼神中满是专注,开始认真地逐页翻看。一边看,一边不自觉地轻声嘀咕:“确实不简单啊,大学刚毕业,便能直接留在行署办公室。在我的印象里,大多数刚出校园的同志,都是下放到乡镇去锻炼,个别特别优秀的,能留在县政府机关工作,那都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你往后翻,看完后面的内容,你就知道其中缘由了。”李泰峰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紧紧盯着吕连群,似在等待他的反应。
吕连群顺势翻到工作履历这一栏。作为长期深耕政工工作的组织部长,他对每个干部职业生涯中的关键转折点都极为敏感,而这些转折点往往清晰地体现在人员调动记录上。吕连群仔细瞧了瞧,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说道:“泰峰书记,这个李亚男是从行署办公室调到临平县委的。依我看,很明显她在行署办公室跟着的领导,后来去了临平县委任职,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调动。”
李泰峰肯定地点了点头,坐直身子,说道:“是这么个情况。你知道这位领导是谁吗?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临平县前前一任县委书记,现任市委组织部部长李学武的调动轨迹啊。这就足以说明,这个李亚男和李学武关系可不一般呐,极有可能是李学武把她带到临平县的。你接着往下看,后面还有更关键的信息。”
“这下自然就明白了。”吕连群恍然大悟般说道,“这个李亚男确实厉害啊,先是给李学武当秘书,之后又给张庆合当科长,能连续服务两任县委书记,如今又跟着李朝阳县长来到咱们东洪县。看来家庭背景不一般,否则,怎么可能三位领导都对她青睐有加,愿意带着她一起工作。”
李泰峰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说道:“正常情况下也不太可能给三个领导当秘书。往后看,真正的答案就在后面那页。”
吕连群依言接着往后翻了一页,当看到家庭履历表这一栏,瞧见李亚男的父亲是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李尚武时,他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嘴巴微微张开,片刻后才说道:“怪不得呢,李尚武、李学武、张庆合,还有李朝阳,这些可都是平安县走出来的干部。现在看来,这个看似复杂的问题,一下子就能解释得通了。”
吕连群点了点头,脑海中又闪过一个疑问,不禁开口问道:“泰峰书记啊,按说李亚男从毕业到现在,时间也不短了,早都到了提拔副科级干部的年龄,为啥直到现在她才只享受工资待遇,在临平县期间却一直没有得到提拔任用呢?”
李泰峰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很好解释,说明当时的领导对她极为倚重,离不开她,就想着把她留在身边,留在机关里。从这一点也能看出,领导和她之间的情谊颇为深厚啊。只是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朝阳同志在这件事上做得不太地道。李亚男有着如此强硬的背景关系,他理应向县委汇报清楚才对嘛。可实际上呢,咱们县委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背后的情况。这小子,在政治上还是太稚嫩、太不成熟了。只想着给李亚男解决副科级职务,让她担任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却对李亚男的背景只字不提,他这是想藏着掖着,自己另有所图吗?”
吕连群思索片刻,说道:“书记啊,这事儿我看也不算太复杂。既然今天李朝阳没主动提及这事儿,那您就权当不知道。毕竟提副科这事儿还得您来出面开口。”李泰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找你来,就是专门商量这事儿的。刚才我一个人坐在这儿,还有点拿不定主意,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我觉得就按你说的办。干部任用权可是关系到县里发展的大事,必须牢牢掌控在组织手里,绝不能有半点马虎啊,平安干部,到了东洪来,也得守东洪的规矩嘛。”
李泰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说道:“嗯,你说得在理。”随后,他伸手拿起桌上那支钢笔,拧开笔帽,在商调函上工工整整地写上了“同意”两个字,接着,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李泰峰。
九点半,县政府会议室里热闹得如同集市一般。不少干部正围坐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这次会议的内容。然而,在这一片热闹之中,也隐隐传出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只见一个年纪四十多的同志,满脸涨得通红,眼睛里似乎都要喷出火来,气呼呼地大声说道:“我跟你们说,他要是敢对我咋样,我当场就给他把桌子掀了。一个毛头小子,年纪轻轻,还想骑在我们这些老资历头上作威作福,那可绝对不行!”
旁边一个干部赶忙凑过来,附和道:“老马,大家都知道你是县政府出了名的硬骨头,你要是带头,我们肯定跟着你一起干,绝对不能让那小子小瞧了咱们!”
放眼望去,会场里明显分成了三拨人。一群中年以上的大叔们聚集在后面的角落里,个个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他们一边抽烟,一边大声地聊天,那缭绕的烟雾在会议室的灯光下弥漫开来,使得整个角落都显得有些朦胧。年轻人则大多坐在前面,有的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材料,有的则是背着手中的稿件,为接下来的发言做着准备,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别处;有的则偷偷地拿出小说,趁着大家不注意,快速地翻阅着,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中间一排坐着七八个中年妇女,她们每个人面前都放着正在织的毛衣,双手熟练地上下翻飞,那织毛衣的长针在她们手中快速穿梭,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对她们来说,开会似乎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反倒觉得开会严重耽误了她们织毛衣的时间,时不时还会小声地抱怨几句。
众人言语中都带着浓浓的戾气,整个会场的氛围,哪像县政府的干部在开会,简直就如同街头的地痞流氓在聚会一般嘈杂混乱。就在这时,我在常务副县长刘超英和县政府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彭凯歌的陪同之下,带着李亚男一同走进了县政府会议室。彭凯歌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嘈杂声音,他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赶忙快走两步,伸手用力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刹那间,会议室里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个正在织毛衣的大姐,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的神色,动作缓慢地把毛衣塞进中间的抽屉里,还不忘将织毛衣的长针在头发上用力蹭了蹭,似乎想要把刚才被打断的不满都发泄在这一蹭之中。随后,又偷偷地把手中的毛衣往更低的位置藏了藏,生怕被别人发现。后面那七八个干部,看到有人进来,也有些慌乱,有的赶紧把烟头随意地甩在地上,个别稍微讲究点的,还匆忙地将烟头踩上一脚,试图掩盖自己刚才的不当行为;有的胆大的,甚至还猛吸最后一口,才极不情愿地把烟头扔在地上。这些小动作都被走进来的众人看在眼里,大家不动声色地各自归位,缓缓地走到主席台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刘超英面带微笑,眼睛扫视了一圈会场,然后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我,说道:“朝阳县长,咱们现在开始?”
我微微坐直身子,神色平静地应道:“嗯,开始。”
刘超英给了彭凯歌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彭凯歌心领神会,便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同志们,咱们现在开会。今天来参加会议的都是自家人,全是咱们县政府办公室的干部。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县委副书记、主持工作的朝阳县长,还有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超英同志。同志们!朝阳县长到东洪县任职已经有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基层各乡镇考察,深入调研了解情况。这是朝阳同志第一次听取县直部门的工作汇报,同时也是和大家的见面会。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朝阳同志与县政府办公室的干部们见面!”
我听到介绍,立刻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对着台下的干部们浅浅地鞠了一躬,动作沉稳而又谦逊。随后,又稳稳地坐在了位置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期待与亲和。
彭凯歌继续说道:“会议进行第一项议程,我代表县政府办公室汇报咱们东洪县人民政府办公室的基本情况。尊敬的朝阳县长、超英县长,县政府办公室作为县政府的中枢机构,是服务领导、保障政令畅通无阻的关键部门。现有内设科室九个,包括综合科、督查科、财务科……”
彭凯歌的汇报极为全面细致,他坐在台前,手中拿着精心准备的汇报材料,眼睛不时地扫过纸张,又抬起头与台下的众人眼神交流。基本情况里,将办公室的职责、职能定位,到人员情况,他都描述得极为清晰;再到近年来取得的工作成绩,他列举了一个个具体的数据和事例,也能让人信服;对于办公室面临的主要问题,他也毫不避讳,直言不讳地指出;最后,在下一步的工作打算上,他更是条理清晰地提出了一系列切实可行的计划和措施。整个汇报过程,他的声音洪亮且富有感染力,将办公室的各项工作全面而详实、生动地呈现了出来。
彭凯歌汇报完之后,转身面向我,微微欠身,说道:“朝阳县长,办公室的工作汇报完毕,请您和刘超英县长做指示。”
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说道:“汇报得不错,全面又具体,对工作重点把握得很准确,分析面临的形势和存在的问题也十分到位,还明确了下一步的方向。同志们,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和县政府的同志们见个面,听听大家对县政府、对办公室,乃至对我们整个东洪县发展有哪些好的意见和建议。大家都可以坦诚、坦率地交流,不用有什么顾虑,放下包袱畅所欲言就好。超英县长,那咱们继续?”
刘超英含蓄的点了点头。
彭凯歌马上接着说道:“好,会议进行第二项议程,大家自由发言、自由讨论。”说着,彭凯歌偷偷地给底下的一个年轻同志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与催促。那年轻同志心领神会,马上迅速地摊开稿子,开始汇报起来:“尊敬的朝阳县长、刘超英副县长,我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兼综合科的科长韩俊,我就先冒昧地开个头。我们综合科主要负责综合协调工作,包括领导的行程安排,日常事务的协调和领导的服务工作……”
听了一会儿,我伸手轻轻地敲了敲桌子,那敲击声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我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韩主任啊,我知道你是省城师范大学毕业的,对你的情况我已经有所了解。你在公文写作方面有一手,在办文办会方面也很有经验。大家呢,就开门见山,直接谈问题,不用照着稿子念了,我们时间有限,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想法和建议。”
我这一突然的打断,让韩俊科长瞬间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看得出来,韩俊是提前做了充分准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很明显,这应该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彭凯歌提前特意交代好的。
韩俊有些尴尬地看了看稿子,又抬起头与彭凯歌的目光交汇,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求助。再看看左右众人,大家都显得有些慌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显然,准备发言的这些同志都是提前内定好的,此刻被我这么一打断,整个计划都被打乱了。
韩俊科长定了定神,接着说道:“哎,朝阳县长,在超英县长的领导下,办公室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如果说真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我们综合科现在文稿任务越来越重,上级对文稿的要求也越来越高,简直就是严苛。以前一天可能也就处理几篇稿子,现在有时候一天要处理接近十篇,而且每一篇都得精雕细琢,不能有半点瑕疵。我们希望能给综合科多分配两个年轻同志,最好是文字功底扎实、脑子灵活的,这需要县里给予支持,不然我们实在是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拿出笔记本,在上面认真地做了记录,那记录的动作缓慢而又专注。记录完后,我又带着鼓励的眼神看了看台下众人,温和地说道:“好,继续。”
这时,旁边几个年轻人纷纷发言,多数集中在工作要求高、工作难度大、时常加班等问题上。有的年轻人说道:“我们经常加班到深夜,第二天还得按时上班,长期这样,身体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有的则说:“工作难度大倒不怕,可有时候一些任务根本不合理,时间紧任务重,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总体来说,大家表达的还是正能量居多,虽然工作有诸多难处,但都表示会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咬牙坚持,努力工作,为东洪县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听完年轻人的发言,我笑着说道:“同志们,我看大家发言还是有点保守。大家不要只围绕工作谈,生活上、学习上的事儿都能谈嘛。后面年纪稍大些的同志,你们也来说说,不要有顾虑,有啥说啥。”
中间的妇女堆里,有一位大姐微微站起身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朝阳县长,我代表大家提个建议哈,这问题可尖锐了,估计只有书记才能解决。”
此话一出,刘超英猛地抬头看了看发言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与警惕。而彭凯歌则重重地清了清嗓子,那声音故意拖得很长,显然是在急切地提示这位发言的同志,这话不太该说,要谨慎言辞。
这大姐倒是一副无所谓的道:我叫马桂芬,是后勤科的一名工作人员,主要负责分发报纸。她稍微顿了顿,接着说道:“国家有规定,咱们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各个县直机关、乡镇,包括中小学的行政领导都是按朝九晚五来执行的。可咱们县委大院倒好,改成了早上八点半到下午五点半。我们这些妇女同志,哪个不是拖家带口的,上有年迈的老人需要照顾,下有孩子需要接送。早上要送孩子上学,得早早起床准备;晚上五点钟就得去接孩子,要是晚了,孩子在学校门口等着着急。现在可好,工作时间这么一改,家里根本照顾不过来,工作也干得提心吊胆。李县长,我上午就把一天的工作干完了,您说说,下班不让我走,这合理吗?我们就盼着能恢复正常的工作时间,就这么点小事。”
这个问题事确实不大,但处理起来比较棘手,之前我就从杨仲君口中得知,早半个小时上班和晚半个小时下班,是泰丰书记在会上公开定的,早来半个小时擦桌子烧水,晚走半个小时总结当天工作。我心里明白,早来半个小时干活能理解,可干完工作还晚走半个小时,确实没太大必要。
我点了点头,没有立刻表态,说道:“下一位同志接着说。”
这时,另一位同志显得有些激动,说道:“李县长,我是机关保卫科的,我也提几点建议。咱们东洪县在规划家属院的时候,只考虑了干部身份的同志,没考虑工人身份的同志。我在县政府工作都 20 年了,平日里干部咋干我就咋干,可分房子的时候,一直没我的指标。我闺女现在都长大了,家里就一间房,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可干部们却能享受独门独院的小房子。这个问题,希望李县长能帮忙解决。”
此话一出,会场里顿时像炸开了锅,大家热烈讨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彭凯歌出面维持秩序,可还是有同志忍不住相互交流着。看来房子的问题,才是大家最为关心、最为关注的问题。
我神色专注,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用沉稳且亲和的语气说道:“这个问题啊,我记下来了。在座的其他同志,要是有重复的问题,就不用再提了,大家讲讲下一个问题。”
这时,我留意到会议室后面,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在一位干部身上,那目光中满是鼓励。我对这位干部有点印象,昨天在县政府办公室,他一不小心踢翻了杯子,场面一度有些小混乱,可不就是他嘛。我抬手伸出食指,指向他的方向,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说道:“那位同志,我看大家都望着你呢。心里有啥想法,就别藏着掖着,痛痛快快说出来。”
这人刚被点到的时候,神色明显有些犹豫,眼神闪躲,双脚不自觉地在地上挪动。不过,也就一瞬间,他的眼神里骤然闪过一丝坚定,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他挺了挺脊梁,开口说道:“县长,原本我真不想说的但今天这机会难得,我也想敞开心扉谈谈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