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棣坐在主屋内,面前放了一碗热茶。
热气氤氲,茶香扑面。
他在京城的时候脑子里有一根弦一直是绷着的,此刻终于有一种放松下来的感觉。
郝仁、伍瑛娘、慕容棣三人一同说话。
苏知知和薛澈捧着自己装了茶水的小竹筒,坐在小板凳上听。
“……母妃已经知晓舅父这边的情况,且在宫中和淑妃联手。”慕容棣将京城的情况一一说明,
“我此次来岭南,至少三年,可惜舅父却要去京城了。”
郝仁将手落在慕容棣的肩上:
“我回京是必然,你来的时机正好,岭南这边我会交托在你手上,顾刺史、宋县令还有村中人都会与你同心协力壮大此处。”
袁迟那天说的没错,若光靠硬碰硬,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必须回京,一步步接近皇权,但岭南是他们的后盾,也不能放下,需要有人在。
慕容棣此时回来接手,时机正好。
慕容棣心中虽觉得可惜,但懂得舅父的意思:
“我明白,我们不仅在西北和岭南要有人,还需要有人进入前朝,取得父皇信任。”
“有顾刺史宋县令还有村中人的保护,我在岭南很安全。母妃独自一人在长安,我心中也难放下,你们去了长安,母妃心中也会好受些。”
慕容棣看向苏知知和薛澈,笑:
“母妃上回收到你们做的手串后,喜欢得紧,日日都戴在手上。”
苏知知一听就来劲了:
“我还会做好多东西呢,等我见到姨姨,她喜欢什么我就送她什么。”
“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能送给她。”
屋里几人听了都笑。
慕容棣问:“之后我见不到你们,那你们能不能也捡几个好看的石头送我?”
苏知知:“没问题!”
慕容棣:“现在就去?”
苏知知拉起薛澈:“走,现在就去!”
苏知知和薛澈出门捡石头去了。
屋内,郝仁道:“你把他们支走,可是有什么事想说?”
慕容棣:“是有一件事,怕吓着他们俩。”
慕容棣转而提到了自己和师父下皇陵发现的事情。
郝仁闻言,眉心蹙起:
“先帝和明怀太子都中毒?”
先帝驾崩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郝仁也只是苏知知这个年纪。
郝仁记得那时候先帝和太子都离世,二皇子失踪,先帝子嗣不多。
除去夭折的和太过年幼的皇子,只有三皇子可继位。
父亲有一日回来在家中曾叹息:“三皇子与太子差之远矣,但国不可一日无君。”
不久后,慕容宇便登基为皇。
“还有几位太妃也有中毒迹象,”
慕容棣思忖道,
“我原本不解为何,但后来发现,中毒的太妃都曾有身孕且出身望族。”
郝仁:“你怀疑是太后和慕容宇而下的手?为了防止有皇嗣倚仗母族争权夺位。”
慕容棣点头:
“我进宫告诉了母妃此事,母妃和淑妃设法从太医院那查到了前朝的医簿。那几位太妃的确都曾有孕,但都死于难产,胎儿也没活下来。”
郝仁食指在桌上轻扣,眸光凝重。
伍瑛娘道:“还好你把两个小鬼头支开了,否则知知要是听到这事,回头又要把自己埋起来装死人玩了。”
郝仁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温声道:“还好没听到,说不定晚上要吓得做噩梦的。”
山后,溪水边。
每一颗鹅卵石都被阳光照得光滑透亮。
苏知知和薛澈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各自握着一把小石头。
孔武坐在旁边提了一筐子的鱼。
三人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岸边的秦老头,聚精会神。
秦老头滔滔不绝地回忆着环京城下斗之旅的精彩场面:
“……那墓里边可全都是夜明珠啊,亮得我们俩眼睛都花了。”
“哟,你们是没看见,被毒死的那些,骨头有多黑……”
“前太子那墓里可穷了,啧,穷得没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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