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瑛娘骑着马,身子在北风中挺成一棵树:
“嗯,知知想的很好,但是你从马车出来记得把你的帽子戴上,还有,在马车里不可以偷吃那么多零嘴,等会就要吃饭了。”
苏知知小嘴向下一沉。
好吧,有娘在身边虽然很好,但是她不能像去年那样胡闹了。
秋锦玉在后边道:“瑛娘说的对,等会我们停下马车就该做饭吃了,今天做酱爆獐子肉和烤鸡。还有知知喜欢的煮团子,我昨日在路过的村里找人买了些米团子。”
苏知知一听又眉开眼笑了:“好。”
秋锦玉的确带了大锅和大碗还有很多调料。
其他村民们都是捕猎和处理猎物的好手,即使是在动物甚少出没的冬日也能时不时抓一两只回来。
而且每次路过城镇的时候,他们看见什么没见过的特产就买来尝尝,打听道当地有什么好吃,也买回来尝尝。
整个队伍的气氛太过和谐,就像是一大家子人出游野炊一般。
郝仁本来是怀着沉重心情回京的,他以为自己在路上会愁眉不展,夜不能寐。
结果一上路,他吃得好睡得香,每天都被苏知知和一帮咋咋呼呼的村民逗笑。
苏知知甚至问:“爹,你天天坐马车里,最近好像胖了点。吴展的爹好像就是天天坐马车变胖的。”
伍瑛娘也点头:“是胖了点。”
吴富贵肥头大耳,肚大如海,身材看着很富贵。
郝仁听见女儿把自己和吴富贵放在一起比较,面上镇定的表情都要被母女的话震碎了。
他以前是个长安贵公子,后来落难也是个斯文山匪,俊秀的皮囊一直没变。
他怎么能接受自己变成吴富贵的模样?
郝仁瞄了一眼伍瑛娘紧实流畅的腰线,咳了两声:
“知知,你少吹些风,进马车来,我来骑马。”
他也是会骑马的。长安勋贵少年郎,有几个不会骑马的?只不过许久不骑,有些生疏了。
“我不想进去。”苏知知却不肯下马。
伍瑛娘直接伸手一捞,把苏知知捞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那你和娘共骑一匹。”
苏知知坐在伍瑛娘身前,觉得身后一片暖意,两侧又有娘结实的胳膊护着,她就舒舒服服地靠着了。
郝仁翻身上马,一家三口,两匹马并行。
郝仁骑着骑着就笑了。
伍瑛娘问:“你笑什么?”
郝仁看着共乘一匹的妻女:“我想起你当年救我时候的样子。”
他永远也忘不了,伍瑛娘提着长枪从山上冲下来的画面,衣发生风。
伍瑛娘手中的长枪挑出两朵血花,身边凶恶的官差就倒了地。伍瑛娘手一拎,要把他提上马背。
可是他当时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伍瑛娘一扯,没把人扯上来,反倒把身上那点布料彻底扯成几块掉在地上的碎布。
伍瑛娘索性就弯腰捞住郝仁的腰,把他整个抱上了马,放在身前,护着他疾驰而去。
“哈哈哈哈……”伍瑛娘也想起当时的情况,笑得开怀,“你当时是不是以为我是来劫色的女山匪?”
郝仁唇角扬起:“我以为你是上天派下来的盖世英雄。”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被后边骑马的老徐听见了。
“对对对,那时候我在场!我可什么都看见了!”
“你们俩来得晚,没见着那一幕,瑛娘可出息了,救村长的时候,就跟俯身揪了朵似的。”
老徐跟花二娘和虞大夫描绘着,描绘了几句就开始演上了。
“哎哎,看我啊,我给你们学学……”
“白洵你来,你配合我一下……”
“当时他就是这么倒……她就这么一扯一提……哎哟,这不是我的盖世英雄来救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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