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开档案页,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滑落——
年轻时的陈平站在贺胜身后,手里撑着一把黑伞。
景钰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他在早年间,做过贺胜20年的司机...”
景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和贺城轩在一起。
“他替贺家,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后来贺胜洗白,陈平也摇身一变成了'正经生意人'。"
警察合上档案,鞋尖轻轻点地,
“虽然我们目前还没查到,他和你前夫贺城轩有什么联系...”
听到这里,景钰全部懂了。
原来这件事,真的和贺城轩有关。
“但是景小姐,谢谢你,你提供的消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景钰是在医院电视上,看到新闻的。
贺城轩被押解的画面一闪而过,新闻标题猩红刺目:
"贺氏集团董事长涉嫌蓄意谋杀,百亿帝国一夜崩塌"。
股价跳水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景钰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想起贺城轩曾说过:
"贺家的根基比海城还深。"
如今这座大厦倾塌,连带着所有人一起,坠入深渊。
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在贺城轩脸上投下青白的阴影。
他靠在椅背上,腕表表带松了一格,是警方搜身时扯坏的。
审讯员将档案摔在桌上,灰尘在光束中飞舞。
"贺先生,你和陈平什么关系?"
"哪个陈平?"
贺城轩眉梢微挑,目光掠过单向玻璃,仿佛能穿透镜面看见背后的检察官。
他的西装依旧笔挺,领带却歪了三分。
这是景钰最熟悉的模样,每次他撒谎时都会不自觉地扯松领带。
审讯员抽出照片,推到他面前。
"他给你父亲当过20年司机。"
"哦,"
贺城轩轻笑,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节奏。
"陈平涉嫌教唆刘鑫杀人。"
"所以呢?"
贺城轩双手交叉,腕表表盘反射的光刺进审讯员眼睛,
"你们平白无故抓我,我养的律师团队可不是吃素的。"
"他杀的人,是你前妻的现任。"
"那真是凑巧了。"
贺城轩突然倾身,领带垂落在桌面上,
"然后呢?"
审讯员翻开档案,陈平的银行流水,像一条毒蛇蜿蜒在纸上。
但所有资金往来,都经过离岸账户,现金交易地点,都在没有监控的老城区。
而贺城轩的手机记录,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连陈平的名字都没出现过。
单向玻璃后,专案组烦躁地捏紧了拳头。
他们都知道贺城轩在撒谎,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贺城轩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审讯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上。
他知道有人在看他。
也知道,景钰一定在看新闻。
腕表的秒针一格一格跳动,像倒计时,又像某种暗号。
第三天,距贺城轩被无罪释放,只有最后几个小时。
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贺城轩的腕表指针指向晚上9点。
他的西装依旧笔挺,只是领带松了一格,袖口微微卷起,露出腕间那枚百达翡丽——表盘上的月相显示,今天是满月。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贺城轩以为,这些人还是和之前一样,想和自己玩心理战术,手上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时间到了,我可以走了吗?"
贺城轩站起身,拍拍衣角上的灰尘。
警察将批捕令拍在桌上,纸张边缘沾着咖啡渍:
"贺先生,我们怀疑你,涉嫌洗钱和教唆杀人。"
"证据呢?"
贺城轩挑眉,声音很轻。
警察推过来一份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图像一张蛛网。
贺城轩的指尖在"陈平控制的空壳公司"上停顿……
他终于变了脸色。
一时间,全城的精英律师们伺机而动,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他们知道,只要帮贺城轩打赢这场官司,就能在律政界一战成名。
法庭上。
检察官举起一份文件:
"被告通过离岸公司向陈平控制的空壳公司转移资金,这些资金最终流入刘鑫妻儿的海外账户。这是完整的资金流向图,请法庭过目。"
投影仪的光束打在上面,资金流向图在法庭墙壁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
贺城轩的律师立即反驳:
"这些资金转移是正常的商业操作,我的当事人,对陈平的犯罪行为毫不知情。"
一时间,全场哗然。
景钰坐在角落,盯着贺城轩的背影。
只要想起这个人做的事,她就止不住的想发抖。
庭审进入最后阶段,同样坐在被告席上的陈平,眼见形势对贺城轩越来越不利,突然举手。
他站起身,法庭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鸣。
"法官大人,"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