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被前夫家的人骚扰,会有精神压力的。
因为医疗水平限制,这年头没有抑郁症、精神类疾病的说法。
但这不代表没有。
沈穗住的大槐树胡同,去年就有个住户自杀了。
三十出头的年轻媳妇,家里头十口子人挤在两间屋里。
她大半夜的用裤子在上铺那里系了个环,吊脖子死了。
家里人一大早醒来,看到床边吊着的人,吓了个半死。
沈穗胆小没敢去看,听许慧说,可瘆人了。
出嫁的闺女好端端的没了,娘家人来讨说法。
一闹才知道,家里头公婆偏心小儿子小儿媳和亲闺女。
这个大儿媳妇平日里任劳任怨还被各种嫌弃。
事情的起因是婆婆过生日,大儿媳妇忙前忙后,最后连个上桌吃饭的机会都没捞上。
积攒的情绪多了,人没有在沉默中爆发,而是选择了沉默的死亡。
至于把家里人吓着,据说还把小姑子吓得疯疯癫癫,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为这家搬走了,沈穗也不知道什么他们现在什么个情况。
大家也都是说死去的年轻妇人“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想不开”。
时间长了,也没人再提及这件事。
所有的委屈和不公的对待,都跟死去的人一样,化作了尘土。
沈穗上辈子也深陷精神漩涡中。
如今再去看待那些事情,对林母他们还会有愤怒。
好在这帮人不在眼前,她也没空去想。
毕竟自己也忙得很,今天星期四,晚上又要去师范学院那边上课了。
这次沈穗准备齐全。
车横梁那里的小座椅又加固了一番。
车座后面捆着一床褥子。
到了教室就弄了几个椅子,给小满铺好,“等下困了的话,你就去睡觉,要是小满今晚乖乖的不说话,妈妈明天给你烤蛋挞吃好不好?”
小满小声的问,“蛋挞好吃吗?”
沈穗一脸的夸张,“超好吃的,小满想不想吃?”
小朋友连连点头,捂住小嘴巴不发出声音。
她很有契约精神。
就是瞌睡虫来了,谁都挡不住。
本来还在沈穗腿上坐着,看沈穗写字母。
没多大会儿就呲溜下去,钻到了她的小被窝里。
呼噜声响起时,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
沈穗脸都红了,小声解释,“这孩子平日里不打呼噜的。”
朱秘书帮她说话,“估计是没枕头,你把被子给她掖一下,头那里垫高些。”
果然,呼噜声没了。
小插曲给教室里的人带来片刻的放松。
教学继续。
不过沈穗有注意到,教室里的人不足数。
“等着吧,回头你们班能有五六个就不错啦。”
学英语这种事挺枯燥的,除了那些真心想掌握一门语言的,其他的都是混子。
谁还真来点卯上课啊。
占了这个名额,偶尔出现一面,给老师送个礼回头再给教育局那边送礼说一声。
就成了。
沈穗心情复杂,这的确是特事特办的“预科班”。
十足的萝卜坑。
要不是孟东梅跟教育局那边关系过硬,她们还不见得能乘这股东风。
更别提有很多人压根不知道这事呢。
沈穗也没多想,她又解决不了这些问题,专注于提升自己就是。
“你们班好些吧?”
“好得多,毕竟会计能学点真东西,哪怕是大材小用回去记家里的账,你说对吧老焦?”
老焦悻悻道:“咱家不一直都是你管账吗?”
“你想管?”孟东梅在男人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你想管的话,我让给你。”
“我哪能干得了这精细活?媳妇你辛苦点,回去我给你按摩。”
孟东梅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月色明媚地洒落在大地上。
借着这三分月光,沈穗甚至看到孟东梅脸上的小小得意之色。
一双儿女念书都还可以,家里头自己说了算。
更重要的是,她家里资产十分丰厚,还都是自己挣的。
在这个年代甚至说哪怕往后二三十年,孟东梅都属于人生赢家那一类人。
换作沈穗是她,怕不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没关系,她也可以成为人生赢家。
……
靳敏和杜小风从上海回到晏城,已经是下周二的事情了。
邓瑞民开车去车站接人。
杜小风很识相,“我自己回去就行,靳姐你先回家去吧,这些天也怪辛苦的。”
人家两口子久别重逢,自己就别碍眼了。
不等靳敏挽留,杜小风就拎着大包小包跑得飞快。
“这个杜小风,都被你吓跑啦!”靳敏嗔了男人一眼。
邓瑞民第一次见到妻子这般春风满面的模样。
眉眼间都是自信光芒,和过去完全不同。
更漂亮迷人了。
他心口像是趴了只小猫,猫尾巴因为靳敏这一颦一笑在心口扫来扫去。
又痒又酥。
偏生这祖宗还吊着他。
给这个带了礼物,给那个带了礼物,唯独没说给他的。
“你还在乎这个?”
怎么不在乎呢。
本来沈穗说要来接站的,邓瑞民自告奋勇。
就连杜小风都没在他们两口子眼皮子下凑热闹。
偏生遇到这么个坏心眼的。
靳敏颇是高兴,“行啦,你先送我去学校,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晚上回家给你。”
邓瑞民被安抚了下来。
实际上他也不是闲的没事干,把人送过去后,就回单位忙。
同事调侃,“媳妇回来了就是不一样,早晨这是洗了几遍脸?嫩的像个俊后生。”
老同志,又跟自己平级。
被这么打趣,邓瑞民只能受着。
同样被打趣的还有靳敏——
“我也没少往外跑,怎么靳敏出去一趟光彩照人,我就越跑越胖,难道是我去的地方不对?”
孟东梅调侃之余也有些自我怀疑,“要不下次我也去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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