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梅看重利益。
离了婚没人给钱花,虽说靳敏跟着沈穗也能挣钱,但白得的钱不要白不要。
“你不要,将来还不是便宜邓瑞民的那俩兔崽子?”
这话戳中靳敏的心窝。
她对那俩小崽子一点好感没有。
能气死他们再好不过。
“那孟姐你会不会得罪他?”
“嗨,又不是一个系统的,怕他做什么?”孟东梅摆了摆手,他们屁股都不干净,真要撕破脸,那就鱼死网破都不好看。
邓瑞民愿意走到哪一步?
“这事沈穗你就别管了,省得再遭他恨。”
虽说邓瑞民不至于思想狭隘,可万一呢?
靳敏原本没想跟邓瑞民离婚,结果靳敏她妈一出现,这事就一发不可收拾。
万一邓瑞民看到沈穗,埋怨沈穗把靳敏“带歪”怎么办?
沈穗最好别露面。
孟东梅保证,“放心,我保证给靳敏多多争取。”
谁都不会嫌钱多。
她知道靳敏跟着沈穗挣了一笔钱,但那是她压箱底的钱。
跟男人要付的赡养费不是一回事。
从邓瑞民那里掏钱,当然是多多益善。
也就是靳敏傻乎乎的,换作孟东梅,早两年就把钱弄到自己名下了。
哪还用现在苦心算计。
靳敏笑着应下,“那就麻烦孟姐替我操心了,回头我下厨给你露一手。”
孟东梅横了一眼,“得了吧,你可别恩将仇报。”
……
邓瑞民当副局长后,每每过年都十分热闹。
来家里拜年的人多。
他也不收这些人的钱,干嘛要落个贪污的名声呢?
自己又不缺钱。
捣腾建材什么的,赚的钱不要太多,他也看不上这些人递来的红封。
不过是喜欢这会子靳敏坐在他身边,跟着一块说话。
男人事业有成又有美貌娇妻陪伴在侧,怎么能不意气风发呢?
往年都是如此,但那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除夕夜的年夜饭,他原本花大价钱从国营饭店叫了一桌。
特意点了靳敏喜欢吃的几个菜。
她很喜欢吃那个酱肘子,又想吃肘子皮美容又怕吃胖。
每次都纠纠结结的。
每每看她这般,邓瑞民都觉得好笑。
当时只觉是平常。
可这平常,好像也是上辈子的事了。
男人又灌了一口酒。
灼热的烈酒烧得心口疼。
可为什么不烧死他呢?
“姐,爸又喝酒了,怎么办啊?”邓秋实一脸怯怯,他第一次见到爸爸这模样。
颓丧的他都觉得陌生。
邓春华听到这话狠狠瞪了弟弟一眼,“你问我我问谁?”
她脸已经消了肿,但手和屁股跟上了。
除夕夜人家收压岁钱,她收获了亲爹的一顿毒打。
邓秋实悻悻,不敢再说话。
其实他之前就说要走。
可姐姐不让,说要再等等,等着看那个女人的笑话,说她早晚会被爸爸扫地出门。
谁知道等来的是爸爸的一顿毒打。
他也没能幸免。
问题是挨打也就罢了,还要饿肚子。
爸爸宁愿把那一桌子饭菜掀翻在地,也不让他们吃。
邓秋实饿得前胸贴后背,“姐,要不咱偷偷走吧。”
姐弟俩被困在这个家里,压根出不去。
唯一的法子是爬窗户。
听说那个女人那天就是爬窗户逃出去的。
邓春华走到卧室门口大声道:“不走,饿死我们算了,饿死我们,他就断子绝孙了,我看他对不对得起邓家的列祖列宗!”
蜷曲在沙发上的人皱了下眉头,拿起酒瓶往嘴边送。
“没了。”
他念叨一句,酒瓶子被随手丢到木地板上,随手从桌上又拿了一瓶。
敲门声响起,邓瑞民假装没听见。
这两天来拜年或者说来看他笑话的人很多,他一个都不想见。
倒是邓春华眼珠子一转,拉过邓秋实说了句。
少年瞪大了眼,这能行?
但还是蹑手蹑脚的跟在姐姐身后。
爸爸现在跟疯了似的,要为了那个女人饿死他们。
他不想死。
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跑。
邓瑞民反应过来追过去时,姐弟俩已经打开了门正要往外跑。
但下一秒,姐弟俩被人一把推了回来。
“滚回去。”孟东梅对这俩兔崽子没啥好感。
要不是这俩使坏,邓瑞民跟靳敏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这要是她的孩子,孟东梅能把这俩兔崽子打得满地开花!
邓瑞民一愣,下一秒就看到孟东梅身后的人,“靳敏。”
“你怎么胡子拉碴的,这家里咋还成了垃圾场?”孟东梅直皱眉头。
借着侧身的工夫,她看了眼靳敏。
眉头微蹙,看邓瑞民的眼神带着点微微的心疼。
很好,就得这样。
不然怎么能让男人愧疚呢?
靳敏声音略有些沙哑,像是哭哑了嗓子似的,“你怎么把家里弄成这样了?”
“就是。”孟东梅哼了一声,“不是我说你老邓,你自以为自己能耐得很,结果连个家都收拾不了,靳敏怎么能继续跟你过日子?”
“我这就收拾,现在就收拾,靳敏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他也以为自己就是贪图美色,可什么时候起,就不是了呢。
“我去年做了复通手术,咱们还可以要孩子。真的,我不骗你,不信你去问陈大夫,我这几个月一直有去找他拿药调理身体。”
孟东梅傻眼,她不知道这事啊。
再去看靳敏神色微怔,但眼底并没有任何动容。
孟东梅低叹了一口气——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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