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孟姐你劝邓瑞民了对吧?”
孟东梅大大方方的承认,“对,离婚对靳敏有什么好处?我跟靳敏当了这些年的同事,也算了解她,她压根没下定决心。”
“与其争一时之快离婚,倒不如好好利用这件事,用邓瑞民来给自己铺路。咱平心而论,靳敏现在跟章师傅学裁剪,还有那设计师,哪个不是邓瑞民给她安排的?”
“是,离了婚咱们也可以帮她,帮她找裁缝找设计师,但能保证跟邓瑞民一样,第一时间考虑她吗?咱们也都有家庭,哪能时时顾及她?”
孟东梅看了眼不远处的服装店,杨春华支了俩小板凳,套着皮筋让小满在那里跳着玩。
冬日的大雪后,四处都可以看到积雪和薄薄的冰层。
店门口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用担心脚下呲溜一滑摔着屁股蛋。
小姑娘无忧无虑的玩耍着,咯咯笑的开心。
“我知道靳敏是小满的干妈,真要是离了婚,她还可以跟着你一块过,可这是长久之计吗?你俩都还年轻,难道将来不再结婚?到那时候小两口带着个小孩还带着个大孩子,能行?”
“我这人俗气市侩,可结婚过日子不就这样吗?小老百姓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肉米面算来算去,咱们不缺钱没这个烦恼,可也不能连脑子都没有吧?人多为自己着想一些总没错,感情不感情的都可以往后放放。”
其实很早之前孟东梅就想过这事,说白了就是婚姻里地位的不对等。
要是老焦敢搞出事情来,孟东梅麻溜的把他踹了。
她有这个底气。
可靳敏的底气是什么,那还没成型的事业能当她的底气吗?
其实她最大的依仗,是邓瑞民的爱与愧疚。
说起来也是好笑,邓瑞民明明见色起意,如今倒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越是着急,就越往靳敏手里头送底牌。
这对靳敏来说怎么能不算好事呢?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借这个机会,利用邓瑞民的势来发展自己的事业,让自己有足够的底气。
将来若还是心里头有怨,那就等自己立起来后找机会踹了邓瑞民。
男人能够嫌弃女人年老色衰,女人怎么就不成?
但一切的前提是靳敏得想得开。
靳敏想得开吗?
孟东梅反倒是没这个把握。
沈穗就变得格外重要。
自己说话靳敏能听进去,但效果远不如沈穗。
所以沈穗怎么想的很重要。
沈穗依旧沉默,尤其是在街上喧闹的衬托下,显得越发安静。
临近年关,街上多了不少人。
大人们还要在单位里上班,可家门关不住放了寒假的孩子。
小孩们撒了欢的四处跑,偶尔还会有人停下来跟沈穗打招呼。
那是包子铺的常客,哪怕沈穗现在不经常去包子铺,也混了个熟脸。
只不过小学生也一肚子狐疑,为什么阿姨一脸心事的模样?
等着小孩走远了,沈穗这才开口,“不管靳敏怎么选,我都希望她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沈穗的立场很简单。
但要做到,有些难。
孟东梅先是一喜,旋即苦笑了下,“行,我知道了。”
这件事不算大,说白了就是靳敏和邓瑞民的家务事。
可也不小。
就连老焦都牵挂着,下班后问他媳妇,“咋样?”
昨个儿邓瑞民红着眼来家里,把他吓了一跳。
等知道事情的原委后,觉得好笑又好气。
不过老焦能说啥?
劝呗。
就是不知道如今过了一天,事情又有什么进展。
“你无聊不无聊?”孟东梅瞪了一眼,但还是跟男人说了起来,“我现在算服气了。”
“啊?什么?”老焦没反应过来,服气个啥?
“沈穗啊,明明我跟靳敏认识时间长,如今沈穗倒是后来者居上了。”孟东梅感慨,她知道缘由了。
自己是为靳敏好,帮靳敏做出最好的选择。
沈穗亦是如此,但她选择让靳敏做出选择,默默地支持她。
“这有啥区别?”老焦觉得女人心思多,“不都一样吗?”
“怎么可能一样呢?你爹娘塞给你一个女的,说这人做你媳妇最好。”这是孟东梅。
“你爹娘告诉你,孩子你选个可自己心的,爸妈不逼你,回头给你们钱热热闹闹办婚礼,给你们房子将来给你们看孩子。”这是沈穗。
“你说哪个好?”
老焦愕然,不过婚姻的智慧告诉他,有时候得适当的打马虎眼,“嗨,这不是靳敏没啥主见嘛,我觉得还是媳妇你的建议好。”
孟东梅啐了一口,“去你的马屁精。”
马屁精不滚开,反倒是凑了过来,“你说靳敏不会真要离婚吧?”
“谁知道呢。”孟东梅不知道,“不过靳敏比过去出息了些,今天上午还去学手艺了,稳重多了。”
靳敏也觉得自己进步诸多。
现在能随手画样子图,虽然沈穗还能纠正一二,不过更多的时候是给她一些小建议来给衣服增加点亮色。
而不是像过去那样纠正图样里的错误。
她现在很少犯那些常识性的小错啦!
“等年后天气转暖,就能给小满做新衣服啦。”
靳敏用力揉了揉小满的脸蛋,引得小姑娘咯咯笑,“干妈,痒。”
这助长了靳敏的气焰,趁机挠了小孩的腰和胳肢窝,看着人跑到炕上钻进被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收手。
沈穗颇是无奈,看了眼院子里。
院门外,邓瑞民还在那里立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