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上班六天,星期天还得去上课。
正经的日子压根约不出来,自己好不容易想出办法,把人给弄到家了。
结果也丢人丢到家了!
余九兰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沈穗解释。
但沈穗大概猜到了。
看到温成钢把余九兰喊出去,她大概就猜到了什么。
瞧着余九兰一脸纠结模样,沈穗笑了笑,“小黎厂长那边有事耽搁了是吧?看起来我俩缘分没到,就是麻烦余姐你为我操心。”
余九兰向来能说会道,可面对沈穗愣是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这才说道:“等回头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错过沈穗,是他黎敏行的损失!
沈穗这般好人品,还愁找不到个更好的?
“小沈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沈穗:大可不必如此。
其实这位小黎厂长没来,沈穗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做好准备。
“余姐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要不给我介绍点客户?这样我就原谅你了。”沈穗玩笑道。
余九兰也笑了起来,“这有啥难的,你等着,我这就喊人过来,就是得辛苦你给我们做个示范。”
教人织毛衣,这对沈穗来说不是什么麻烦事。
顶多就是因为时间短,自己不能教那些太过复杂的针法。
简单点的,回头让她们自己去琢磨如何构图搭配之类的。
余九兰到底是在工会上班的,招呼来一群人。
中午教了一波,吃饭,下午又教。
这其中还有不少的男同志。
“让我自己去琢磨这图案,我还真不行,要不沈穗同志你给我们画个图纸?”
机械厂的工人说话都透着几分术语味。
“什么图纸,你以为这是车间加工零件呢,对了小沈,你这都跟谁学的呀?”
沈穗笑着回答,“就胡乱琢磨的。”
机械厂家属院的女眷忍不住感慨,“你这胡乱琢磨的都好看,怕不是天上的织女转世吧?”
沈穗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哪是什么织女呀,不过是总结了未来二十多年流行的针法、花色和款式。
群众智慧的结晶,被她拿来主义了。
“要不沈穗你出个书吧,这样大家学起来也方便。”
一个人坐在中间织毛,其他人围着学,固然是现场教学能够实时纠正。
但沈穗又不可能天天这么教。
出书的话,大家跟着书来学。
那多省事啊。
而且学的人还能更多。
沈穗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
好像这样的确方便带货卖毛线。
好吧,沈穗就是这么俗气,第一念头就是卖毛线挣钱。
其实,还可以卖书挣钱。
版税这东西,她听姜教授说过。
写书是文化人才能做的事,沈穗过去从没想过自己能做这事。
但是不是可以试试呢?
阳历年的第二天上午,沈穗去找耿为光商量这事。
“这主意好,你怎么这么聪明呀!”耿为光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现在出版界很热闹的,我家那俩都订着《儿童文学》和《少年文艺》呢。”
小满还小,看的书以连环画为主。
晚上睡觉前,沈穗会带着小满看朱博平出的那本《捕兽记》。
至于《儿童文学》、《少年文艺》这一北一南两大刊物,学校图书馆里挺多,偶尔会有老师学生来借阅。
“小孩子可以看书学习,其实大人一样可以,要不明天咱们去市里的图书馆和新华书店看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书,要是没有的话你来弄一本,一来填补空缺惠及全国群众,二来也是一种宣传手段来卖毛线嘛。”
耿为光承认,现在有很多心灵手巧的同志,会有奇思妙想织出各种好看的图案。
但这种巧手毕竟是少的。
真要是人人巧手如织女,哪还不得满大街的好看毛衣?
实际并非如此。
绝大部分毛衣款式单调不说,图案也都跟多胞胎似的。
当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毛线。
所以这次服装厂的女工们大江南北卖毛线,效果是真的好。
可她们才多少人,才能去多少城市呢。
书就不一样了。
正规图书能发行全国!
耿为光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
但沈穗明天没空啊,她得上课。
好在耿为光把这事担下来了,“我去图书馆和书店看看,等下周咱们再碰个面,合计下这事。”
沈穗也没再客套,“成,那就辛苦你了。”
“这有啥。”耿为光笑了笑,他的视线落在沈穗的耳朵上。
上次带着媳妇去医院探望时,沈穗的耳垂还是裂开的,像是被人用剪刀十分粗暴的剪开。
因为这他媳妇晚上还做了噩梦。
可沈穗跟没事人似的,住了两天医院周末还去上课了。
耿为光都不知道该夸她拼命三娘,还是说她不爱护身体。
有些话他也不好说,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多承担一些。
等周一两人碰了头,这事能办。
“那我去报社找单林染问问,他兴许能帮上忙。”
单林染觉得这事挺新鲜的,正如沈穗说的,他很乐意帮这个忙。
“我有同学在出版社工作,你等下我打电话问问他。”
电话很快拨通,单林染简单说明了情况,“……老罗你觉得咋样?”
电话那头冷笑一声,“单林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咋想的呀?真以为什么人都能出书?”
“织毛衣谁不会?这要是能出书,我倒立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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