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马,先朝众人行了一礼,才从背上的盒子呈于眼前。
将木盒双手递到姜岁欢面前,司辰说道:“此程遥远,大小姐带上此物防身。”
看到木盒的那一刻,姜岁欢眼神亮了亮。
送行的九儿和陪行的阿忍,也在这一刻变得略显激动。
白北麟倒吸一口凉气,“小五!”
那可是小五的本命武器。
当着众人的面,姜岁欢打开盒子。
开盒的刹那间寒芒乍现,里面放着一件兵器,是一柄厚重感满满的长刀。
刀刃出鞘,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如龙吟虎啸,使得天地仿佛也为之变色。
刀身上刻着繁复的纹路,刀光所及处,仿佛铸就出一片江湖。
姜岁欢眼底是掩不去的惊喜之意。
她像抚摸爱宠一般轻轻抚摸着久违了的刀身。
“我的龙雀,你终于回来了!”
目睹龙雀出鞘的众人,就算不懂得何为器中法宝,也看得出来这柄战刀好似不是人间凡物。
姜岁欢迫不及待地询问司辰,“师父在何处?”
司辰回道:“目前没有阁主的下落,这柄龙雀,是今天凌晨,被不知什么人放进我房中的。”
姜岁欢很无语,同时也猜到,师父让司辰送龙雀给她,必是猜到她接下来要去向何方。
将龙雀放进刀鞘内,姜岁欢对众人说:“时辰不早,我该走了,诸位保重。”
翻身上马的一瞬间,盛婉书终于按捺不住地出了车轿。
“岁欢,云霄,路上小心,等你们回来。”
她知道女儿不想见她,也答应夫君只来看看绝不下车。
但看到女儿就要远行的那一刻,盛婉书是真的再也忍不住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孩子要远赴边境以身涉险。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是不是一切结果都会不同?
回头看向盛婉书,闯入姜岁欢视线的,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脸。
再次看到这个人,姜岁欢心中的那点怨恨,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无踪。
因为不够爱,所以恨意也不多。
盛婉书之于姜岁欢,也许只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此次一行,姜岁欢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
如果今日之别便是彼此见的最后一面,姜岁欢不想给自己,或身边的任何一人留下遗憾。
在盛婉书布满悲伤的目光中,她回了一个字:“好!”
盛婉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的女儿,刚刚居然回应她了。
当盛婉书想再与女儿说些什么时,姜岁欢已经带着阿忍策马远行。
姜云霄留下一句爹娘保重,也尾随妹妹一路朝北,奔向不可预知的征途。
姜岁欢和姜云霄率领部下抵达北城门等待路引交接时,薄雾缭绕的官道上忽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策马而来。
镇国公世子容瑾身着一袭玄色锦袍,暗金绣纹在晨光中流转如烈焰。
他驻马于十里长亭前,胸膛起伏间,目光灼灼地锁住姜岁欢。
姜云霄不动声色地策马上前半步。
“世子此番前来,是为何意?”
始终记得,几个月前容瑾贸然在丞相府求娶的那件荒唐事,更忌惮其屡次在朝堂偏袒岁欢的逾矩之举。
这看似维护的背后,未必不是步步为营的算计。
潜意识里,姜云霄并不希望容瑾做姜家的女婿,也不希望岁欢与国公府有半分瓜葛。
“三公子多虑了。”
容瑾单手控缰,骨节分明的指尖微微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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