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最终还是没有出兵。
而最终让魏王下定这一决心的,正是魏庸。
大朝会上。
“大王,臣请治龙阳君叛国之罪!”
魏庸对龙阳君是真的恨得牙痒痒了,抓住了机会便是亲自开口弹劾,堪称惊天霹雳。
龙阳君都有些懵了,他和魏庸互相攻讦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但是他干什么了就弹劾叛国之罪了?
魏王同样也是微微一愣:“大司空此言何意?”
魏庸高声道:“那赵国使臣携大王虎符意图调动邺城大营的军队,所幸大王有先觉之明,不曾让此悖逆之举得逞。”
“如今那赵国使臣已被截下,并对龙阳君窃取虎符之事供认不讳。”
“臣以为,龙阳君擅自窃取大王虎符交由他国之人,已有叛国之罪的嫌疑!”
“请大王下令,诛杀龙阳君!”
一脸茫然甚至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的龙阳君,莫名的就被扣上了一口大大的黑锅。
“虎符?”
龙阳君的额头都在冒着冷汗,他终于意识到前些时日王宫之中的动乱是怎么回事了。
阴谋!
这是一场围绕着他和赵国使臣的阴谋,可他在此之前竟然一无所觉!
“大王明鉴,臣虽盼大王出兵援赵,但绝不曾行窃取虎符的悖逆之举!”
龙阳君知道自己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可事发太过突然,他没有任何的准备,也只能尽量辩驳了。
魏庸只是冷笑:“哼哼,事到如今你还想欺瞒王上?”
“咳咳……”
魏王摆了摆手,阻止了魏庸继续开口:“好了,寡人相信龙阳君的忠心。”
纵对龙阳君有些不满,可还需要他压制魏庸,这时候魏王是不可能自断手脚的。
而且他对魏庸的不满也在加剧。
为了隐瞒虎符被窃一事,他甚至下了封口令,结果被魏庸一下子全抖落出来了。
两次被窃取虎符,魏国的颜面都要丢尽了。
“大王英明!”
龙阳君长松了一口气,今日实在太过突然,他全然没有任何的准备。
所幸,大王对他的信任依旧。
“不过……”
魏王皱着眉:“出兵一事便算了,窃吾虎符,此等小人之国,不配与吾同列。”
“大王!”
龙阳君意图再劝,但魏王的态度却是很坚决。
“好了,爱卿不必再劝。”
“还有这虎符一事,寡人相信爱卿的忠心,可总得有个解释,今夜寡人在宫里等你……”
嗯?
魏庸和龙阳君,乃至其他的一些臣子,皆是不自觉的抬头,面露怪异之色。
龙阳君的男色,的确是有那么几分令人垂涎……
……
“就连那赵国的使臣,都当真以为虎符是龙阳君效仿昔年信陵君旧事盗取而来。”
“龙阳君纵有再大的能耐,也是百口莫辩。”
“长信君之谋,还是如此玄妙。”
大司空府,魏庸轻抚着长须,心情大好,近日阴沉的面庞之上都重新浮现了笑容。
虽未能解决掉龙阳君,可至少令其吃了个大亏。
这已是魏庸近段时间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了。
罗网是真的将虎符交到了赵国使臣的手里,甚至连夜将其送出了大梁。
后者也是丝毫不曾怀疑,只道龙阳君与昔年信陵君一般愿为赵国安危而冒险一搏,窃来了虎符。
他星夜赶路,满怀期望,以为能够凭虎符调兵援赵,救国家于危难。
可罗网在窃取虎符的时候压根没有任何掩饰,这就让魏王能够及时下令阻止军队的调动,将人截住擒回。
仅是动用了一些罗网的暗子,非但成功阻断了魏王出兵援赵的念头,更是让龙阳君一无所觉的情况下就背上了一口窃取虎符的黑锅。
“纵远在新郑,依旧能够轻易搅动天下各国局势。”
“长信君,比当年初见时已是不知更可怕了多少啊!”
魏庸此时忽而有些胆寒,他曾经竟然意图和长信君切割……
若不是有纤纤的关系在,长信君这些谋划用在他的身上,怕是已经坟头草都几尺高了吧?
“可为何老夫还是有些不安呢……”
……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没有了李牧的情况下,赵国比嬴景预想之中的还要更弱一些。
没有援兵插手,仅仅数月光景,王翦所率领的军队便已是势如破竹,来到了邯郸城下。
作为赵国的都城,邯郸城若破,赵国便将不复存在。
身后便是最后的家国,赵国的将士在这最危急的关头,也是能迸发出更强大的战斗意志。
王翦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他也很清楚,这种情况下强攻邯郸,纵能成功也会损失巨大。
“封锁包围整个邯郸,每隔三个时辰派一支小队佯攻。”
大军兵临城下,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
破城,也不过早晚之事。
在这种情况下……
一封秘信已是从邯郸城中发出,由罗网悄然来到了嬴景的手里。
当前局势下,也就只有罗网还有能力出入邯郸,传递消息了。
“郭大善人,当真是从不令人失望……”
看着手中的书信,嬴景的面上也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