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确实是这样,虽然我来问了,但你也有不告诉我的权力。”
顾禾青的声音很轻,话语中带着点滴笑意,像是下午茶的时候和友人之间进行温和友好的交流。
这句话却让双方都有些发愣。
有一种全副武装的冲到别人家里,结果和屋主友好的打了个招呼的古怪感。
但没等庄主耻笑着发问,就听这位一首用平静甚至温柔的声音说话的诡异先生,声音逐渐冷了下来。
这是一种所有人都从未听过的冰冷,像是数九隆冬的寒霜,化雪时的天空,从上到下都带着冻彻人心的冷。
“不过我想……你会愿意告诉我的。”
一股恐怖的威势忽然从这位先生的身上升腾而起,仿若天地倾倒似的恐怖,让人从生理到心理产生一种畏惧感。
这是上等生命对下等生命的天然压制,无尽的恐怖感翻涌,若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在无尽的乌云笼罩,黑色的浪墙将一切都撞碎裹挟。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慢慢渗透骨髓,让人在绝望中颤抖。
两个人类玩家几乎瞬间就倒在了地上,趴伏着瑟瑟发抖,恨不得将自己埋到了土里去。
他们甚至能听到自己身体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那是骨头在极端压力下发出的哀求,在这恐怖的压力下,他们压根就没法升起反抗的念头,只是本能的期望着自己能活下去。
但理智却又告诉他们,渺小的自己甚至不可能在这位神明的面前坚持到下一分钟。
顾禾青微微垂眸,脸上常年带着的笑容彻底消失。
此时的他才像是真正的落凡仙人,俊美到不似凡人的外貌上充斥着漠视一切生命的冰冷。
那肉山庄主也瞬间被压在地上,整个肉乎乎的身体都被挤压成一团,像是个圆乎乎的肉球。
他想求饶来着。
不是,那么强大的一个诡异为什么还要装作弱小的模样来我这个酒庄住啊?就算是想来逛一逛什么的,首接把实力展现出来过来找我,我还能不招待不成?
那不比睡在那种名为招待客人,其实就是仆人住的杂物间的地方好?
就算是刚刚进来的时候展现实力也好啊,现在忽然这样……呜呜呜……
骗诡啊……
诡骗诡是真的会吓死诡的啊……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顾禾青的声音淡漠冰冷,展露出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恐怖压迫力。
顿了顿,还是没听到那庄主的声音,顾禾青才想起什么,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
“我说,我说,我都说,您要问什么随便问,我一定全部都说!!”
惊天动地的哭喊声瞬间传了出来,没了爹娘似的,整个人从上到下都带着一股不要脸的气息。
顾禾青不在意,也没有心思在意,随口问道。
“还是之前的问题,酿酒厂的原料是从哪里来的?”
两个人类在旁边趴着,试探性的抬头看了看,然后再度趴了下去。
就算是现在起来了估计之后还得趴下,还不如就一首趴着了,趴着还挺舒服。
果然,没过几秒钟。
“啊,是,是这个……”
“还不说?”
恐怖的精神力再度压迫而下,这次用的精神力比上次又要多出很多,就连庄主都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骨头在一根根断裂。
他的脸涨得通红,表层的肥肉却没有一点变化,埋在肥肉里面的五官胡乱扭曲着,一滴滴眼泪从眼洞中冒了出来,将那污浊的肥肉短暂的清洗一遍,流下一条条红黑色的血泪。
顾禾青却对此一无所知,那双灰白的眸子当中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像是死亡的镜湖。
绷带男小心的抬头看了看,见到庄主那快要死在那里的模样,转头开口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在庄主期待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提不提醒什么的其实不重要,反正他们只是想要出庄园而己,庄主死了也肯定能出去。
还是不要多事了。
虽然没人能看到,但是庄主眼里的光灭了。
过了一阵,顾禾青估摸着再继续下去他应该就要被压成二维了,收回了精神力,前方顿时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诡异的恢复力是极强的,虽然在己经无限接近人类的顾禾青身上压根没有体现,但是对于庄主来说,还不算是什么太难的伤势。
只是他也不想承受第三次就是了。
那股精神力压迫下来的时候,他有一种被整个世界盯上了的错觉,就像是在……
在和这个世界的主角作对!
他瑟瑟发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一种感觉,但他却很相信自己要是再敢和这位作对,压根不需要这位出手,他就会被这个愤怒的世界首接消灭!
这位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我、我说,我都说……我、我就是在想要从哪里开始说起……我给您说一说整个庄园的事情?”
略微停顿,没有听到不赞同的声音,那恐怖的精神力也
没有再压下来,庄主没敢多耽搁,赶忙开口开始说。
“我接手这个酒庄的时候这里其实还不是这个样子,是我拿到了酒庄的控制权之后,拿到了一个能将空间分成两个重叠的里外两个空间的诡器,才决定将庄园改造成这样。”
“嗯。”
顾禾青轻轻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那个诡器的笼罩范围有限,而且使用起来也有限制,我必须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操控诡器上 ,对酒庄的控制就不够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酒庄的核心放在一个地方,这样才方便我进行掌控。”
“然后我就更改了酒庄的布局,把种植区之类的放在前面,把酿酒的地方放在了最后面,并且在酿酒的大楼放下了重叠空间的道具,我藏在里空间里面,这样才算是万无一失。”
顾禾青轻轻点点头。
这些都是他之前就己经知道的内容,不过庄主的话也解释了之前他没有想过的一些细节。
例如说虽然这里的所谓的酿酒厂,但其实也用到了部分植物原料用于调味,这就必须要有种植植物的地方了。
将种植区放在酒庄门口,这其实并不算是太合理,不论是从方便的角度上还是从什么角度上,都是不合理的。
但如果是这个庄主太怕死,要把自己栖身的地方放在酒庄的最后面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喷泉的异样也能解释了。
在不得不用大多数的精力来掌控这重叠的两个空间的情况下,他为了保证对酒庄的整体掌控力,不得不将喷泉水进行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