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烟没有再在这间卧房里多待。
傅九宸走后，很快她也离开了。
回到母亲的疗养院。
就见母亲正失神地在倒一壶茶。
明明杯子里的茶水已经满了。
母亲也没发现。
“妈！”
宋如烟急忙闯进去，唤了一声。
章晓佳受惊似的回过神来。
手里热腾腾的茶水，不小心溅到了她的手背上。
“妈，你没事吧？”
宋如烟立即冲过去，检查母亲的伤势。
章晓佳左手背上红肿一片。
宋如烟抓起母亲的手，来到水龙头下冲洗。
“没事，就是不小心烫了一下而已。”
章晓佳连忙解释。
可她刚才失神的模样，明显就不像没事。
宋如烟也没着急追问。
而是找来医药箱，取出里面的烫伤膏来。
细心地替母亲涂抹上。
“妈，你还没吃饭吧？”
她抹完烫伤膏后，抬起头来关心。
章晓佳淡淡地摇头：“妈不饿。”
宋如烟伸手抚上母亲的手：“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章晓佳眼眸闪烁：“妈能有什么心事啊。”
宋如烟状似不经意地提醒：“自从我们上次在医院里撞见俞慧心后，妈你好像总是心不在焉……”
章晓佳略微一怔：“你认识俞慧心？”
宋如烟：“我不认识她，但是我知道……她是傅九宸前未婚妻汪千玉的母亲。”
章晓佳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她跟傅九宸竟然有这样的渊源？”
宋如烟点点头。
章晓佳是一阵子沉默。
宋如烟忍不住问：“妈，你跟俞慧心以前认识吗？”
章晓佳：“是旧识。”
宋如烟又问：“我听她……叫你清染？这是你以前的名字吗？”
章晓佳表情大震。
“你听错了，什么清染……”
她突然不愿意承认道。
“可是……”宋如烟秀眉微皱。
她明明记得自己听得很清楚。
俞慧心就是叫了她母亲清染。
“没什么可是，我累了，想睡会。”
章晓佳摆了摆手，转身向大床走去，似乎根本不愿多谈。
宋如烟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母亲越是不愿多谈，她越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难道母亲跟汪柏恩过去真有什么瓜葛？
甚至就是汪柏恩的初恋情人？
可是母亲现在不愿意开口多说，她也没法再继续追问。
“呕！”
突然宋如烟又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她捂着自己的唇，转身飞奔向洗手间。
宋如烟在洗手间里呕吐了一番。
望向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自己。
如果说她之前在床上，被傅九宸强迫突然呕吐，是受了刺激。
那现在呢？
难不成她怀孕了？
应该不可能的。
宋如烟本能地否认。
大概率还是她到现在都没有吃晚餐，太饿了的原因。
宋如烟连忙去了疗养院的食堂，吃了点东西。
顺便给母亲打包带回来一些。
……
医院里。
俞慧心拨通了丈夫汪柏恩的电话。
“怎么了？”
汪柏恩在停车场才停好车，拿起手机问。
俞慧心烦躁：“千玉还是不愿意离开。”
这两天她一直劝女儿，跟他们一起回首都医院治疗。
可汪千玉坚持不肯，就是要赖在这里。
俞慧心不是不知道女儿的心思。
说白了汪千玉还是想赖上傅九宸。
但她的这一想法，在俞慧心看来却是幼稚可笑的。
“我来劝劝她。”汪柏恩叹了口气，明白妻子的意思。
他下了车，转身往住院部大楼走去。
“好，我下来接你。”俞慧心边说着边往电梯走去。
汪柏恩才挂了电话，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
“妈，医生说你各项数据都是勉强达标，你最近身体状态不太好……”
宋如烟脸上满是担忧。
今天她陪母亲来医院取检查报告。
医生看了报告后，千叮万嘱要她母亲回去好好休养。
宋如烟一路都在叮嘱母亲，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汪柏恩。
汪柏恩先是被宋如烟的嗓音吸引。
然后就看到了她身边的穆清染。
他脑子有些懵。
尤其听宋如烟还叫穆清染妈？
章晓佳原本正心不在焉地跟着女儿一起走出住院部大楼。
突然听到一道久违的嗓音，唤她：“清染？”
她蓦地抬头望去，就看见不远处正望向她们的汪柏恩。
心猛地颤了颤。
站在那里，一时间忘了反应。
仿佛整个人都震住了。
宋如烟看了看惊愣住的母亲。
又瞥了一眼朝她们走来的汪柏恩。
心中猜测，汪柏恩跟她母亲应该是认识的。
而且她亲耳听汪柏恩刚才唤她母亲清染。
“清染？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医院？”
汪柏恩立即朝她们走来，像是生怕章晓佳会消失不见似的。
章晓佳没理会他的关心，表情十分冷淡。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女儿出了车祸，暂时住在这家医院里。”汪柏恩连忙解释。
“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她再说什么，章晓佳已经率先打断了他。
汪柏恩老脸一僵。
他心里原本还藏着许多话，想要对她说。
可见章晓佳这个态度，也只能作罢。
但看见宋如烟回头多看了他一眼。
汪柏恩心里多了一层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不远处有个男孩，朝垃圾桶抛过来一个易拉罐。
刚巧章晓佳跟宋如烟走在垃圾桶旁边。
汪柏恩立即惊呼一声：“小心！”
话落，他已经朝她们母女冲了过去。
将宋如烟拉开。
又伸手一捞。
等章晓佳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在汪柏恩的怀里了。
她甚至还听见了他的心跳声。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从彼此对视的目光中，他们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二十年前，那些被他们刻意遗忘的往事，一幕幕地在他们眼前掠过……
直到宋如烟试探地喊了一声：“妈！”
章晓佳蓦然回神。
下一秒，她慌忙地推开了汪柏恩。
大步向医院门口的方向走去。
宋如烟又深看了一眼汪柏恩。
然后朝自己母亲快步追上去。
汪柏恩目光凝视着这对母女离开的背影，双手下意识地攥紧成拳。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身来。
目光对上了一双凄哀的双眼。
是他妻子俞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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