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清风明月 作品

第268章 血盟信物

第268章血盟信物

硝烟在夕阳下凝成淡紫色薄雾,田队长布满老茧的拇指摩挲着怀表碎片,金属边缘在赵大虎掌心烙出月牙状红痕。

这位土匪头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树皮般粗糙的指节死死扣住碎片上模糊的刻痕:"你他妈从哪搞来这玩意?"

"萧团长说您认得满洲里老铁路的暗语。"田队长突然扯开衣襟,胸膛上狰狞的弹孔组成北斗七星图案,"当年护路军三百条人命里,有您亲弟弟的份吧?"

赵大虎的独眼在疤痕间剧烈颤动,远处山雀惊飞时带落的松针正巧落在他抽搐的眉弓上。

正要开口,萧云的牛皮军靴突然踏碎满地松针,怀表碎片"咔"地嵌进作战地图的军火库坐标:"三十挺歪把子机枪换你当向导,今晚十点我带你们玩个新花样。"

林间忽然掠过刺鼻的苦杏仁味,三个土匪喽啰突然掐着喉咙跪倒在地。

赵大虎腰间铜铃无风自动,他反手甩出匕首钉住萧云耳侧树干:"狗日的敢用毒气诓老子!"话音未落,二十米外三棵白桦树同时炸开,裹着防毒面具的日军掷弹筒小队从树心里钻出来。

"是木村的芥子气!"牟勇的咆哮裹着金属颤音,他冲锋时拖拽出的银色残影在毒雾中织成锁链。

当第三个毒气罐被绞成铁屑时,萧云突然抓住赵大虎颤抖的腕骨,将匕首尖端按在自己喉结:"看看弹道角度!

鬼子在你们北坡老巢方向!"

赵大虎独眼里血丝迸裂,他盯着毒气中扭曲倒毙的自家哨兵,突然扯下铜铃砸向萧云:"三天后子时,我要看到机枪摆在野狼峪!"溃退的土匪撞碎灌木丛时,最后一缕毒雾正巧漫过萧云脖颈——那里赫然印着铜铃砸出的北斗七星淤痕。

孙政委蹲在弹坑边捡起半片染血的膏药旗,月光照亮他袖口褪色的补丁。

当牟勇拎着木村副官的断手回来时,这个向来稳重的政委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正在渗血的陈旧枪伤。

孙政委指节发白地攥着那截断手,染血的膏药旗碎片簌簌落在他磨破的千层底布鞋上。

他忽然扯开褪色军装,肋下那道蜈蚣状的旧伤疤正在渗血:"三小时前,你的人马在野狼口据点被全歼了!"

萧云瞳孔猛地收缩——他分明看见牟勇战靴上沾着未干涸的日军血渍。

骑兵指挥官突然甩出带倒刺的马鞭,鞭梢卷着的正是木村大队的电台密码本。

远处传来战马嘶鸣,二十里外的山坳腾起血红信号弹。

"老子的骑兵从不用活人趟雷。"牟勇用刺刀挑开密码本,泛黄的纸页里掉出半张染血的火车票,终点站赫然印着赵大虎老巢的坐标。

土匪头子独眼里的凶光突然凝固,他反手将匕首插回牛皮刀鞘时,刀刃上竟沾着半片带番号的日军领章。

赵大虎腮帮上的刀疤剧烈抽搐:"萧爷,咱们先打鬼子。"他说话时喉结正压在萧云尚未收起的匕首尖上,三根花白胡须被利刃齐刷刷削断,飘落在作战地图标注的毒气库坐标上。

山林间忽然卷起怪风,萧云脖颈处的北斗七星淤痕开始发烫。

他摸出怀表碎片的瞬间,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暗红色纹路,像是有无形刻刀在镌写新的坐标。

牟勇的骑兵刀突然发出蜂鸣,刀背映出十里外山坡上闪烁的绿磷火——那是钱二麻子山寨特有的狼烟信号。

"收队!"萧云一脚踢散沙盘上的日军布防模型,碎木屑在月光下拼成诡异的箭头形状。

孙政委弯腰去捡染血膏药旗时,突然踉跄着按住心口——他旧伤疤里嵌着的那枚昭和十三年弹头,此刻正与怀表碎片产生共鸣般的高频震动。

赵大虎临走前突然甩出三枚铜钱镖,暗器深深钉进毒气罐残骸:"姓萧的,野狼峪要是少一挺机枪..."他话音未落,东南方突然传来狼嚎般的牛角号声。

牟勇的骑兵刀应声出鞘,刀光划过的轨迹竟与怀表碎片上的红痕完全重合。

夜色吞没最后一缕毒雾时,萧云摸到怀表背面新凸起的刻痕。

借着迫击炮炸开的火光,他看见钱二麻子山寨的立体布防图正在金属表面流动,而三百米外的断崖下,三十具穿着八路军绑腿的尸体正被野狼撕咬——他们的军装第二颗纽扣全都被换成日军的菊花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