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烽火燎原
刺鼻的硝烟裹着浓郁的血腥味,如一条无形的恶蟒,在山寨石阶上疯狂地翻滚、扭曲。
那味道浓烈得仿佛能呛出人的眼泪,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周猎户蜷缩在断墙后,墙壁冰冷的触感透过他的后背传来。
他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死死地攥着那张泛黄地图,纸张在他的手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右耳垂缺了块肉——那是三天前被王麻子手下的流弹啃的。
当时那声尖锐的枪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耳边的剧痛仿佛还能清晰地感觉到。
";萧、萧长官...";猎户喉咙里像是卡了猎枪的哑火弹,声音干涩而颤抖。
他哆嗦着展开地图上暗褐色的血渍,那血渍看上去触目惊心,仿佛还带着当时的温度,";王麻子山寨东南角的地窖...囤着四挺九二式重机枪!";
赵大虎的鬼头刀";锵";地剁进石缝,那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刀刃上崩出个新豁口,溅起的石屑打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刺痛。
这土匪头子粗粝的掌心还沾着昨晚招安宴上的烧刀子酒气,那浓烈的酒香混杂着血腥气,让人闻起来有些头晕。
刀柄上缠着的红绸带被山风扯得猎猎作响,那声音就像战场上的号角,充满了斗志:";我带着三十个弟兄,半炷香就能把那些铁疙瘩扛回来!";
萧云抬手按住刀背,腕表镜面倒映着山脚下蜿蜒的铁路。
那铁路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像是一条沉睡的巨龙。
他从军装内袋摸出块泛着水银光泽的怀表碎片,碎片在他的掌心散发着丝丝凉意。
啪地按在寨门狼头木雕的右眼窝里,那轻微的撞击声仿佛是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信号。
齿轮咬合的咔哒声突然从地底传来,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大地深处的怒吼。
整座山寨的地基都在震颤,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一阵的震动,让人站立不稳。
";赵当家的,你兄弟胸口的齿轮淤青还剩几个齿?";萧云指尖划过怀表碎片上的弹痕,那弹痕摸上去粗糙而冰冷,";日军装甲列车今晚九点过野狼谷,车头挂着两门四一式山炮——那才是能轰开县城城墙的真家伙。";
十五里外的铁轨突然炸起冲天火光,那耀眼的火光刺得人眼睛生疼,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牟勇的枣红马从时空裂隙里探出前蹄,马鬃上还沾着异空间的蓝色星屑,那星屑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问候。
三百量子化骑兵像破碎的镜子般折射在每截车厢两侧,三八式步枪的子弹穿透他们虚化的身躯,在装甲钢板上撞出成串火星,那火星在黑暗中闪烁,如同一朵朵短暂绽放的烟花,同时还伴随着子弹呼啸而过的尖锐声响。
就在牟勇的枣红马从时空裂隙探出前蹄的同时,遥远的东山上,王麻子正举起白旗,那面白旗在阳光下闪烁的白光仿佛与马鬃上的蓝色星屑遥相呼应。
王麻子的白旗就在这时插上东山顶。
那面裹着枪眼的破旗子下,独眼龙的声音被山风撕成碎片:";姓萧的!
老子服你这手隔空取物——但你得亲自来喝这碗鸡血酒!";
孙政委的驳壳枪已经顶上子弹,那金属的碰撞声清脆而急促。
这个总把《论持久战》揣在怀里的老革命,此刻正用身体挡住萧云侧翼,他的身体散发出一种坚定的力量感。";我去。
你留着指挥...";他后半句话被突如其来的炮响碾碎,九二式步兵炮的炮弹在招安台炸出直径三米的深坑,那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人耳膜生疼,脚下的地面也在剧烈地颤抖。
萧云扑倒孙政委的瞬间,怀表碎片突然烫得能烙穿掌心,那滚烫的感觉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抽搐。
他眼睁睁看着王麻子的白旗变成膏药旗,二十个披着羊皮袄的土匪掀开伪装,肩头赫然架着四挺重机枪。
";萧云!
看弹道刻痕!";孙政委突然扯开染血的衣襟。
他胸口竟浮现出与土匪们相似的齿轮淤青,只是每个齿尖都对应着弹片轨迹,";这是...";
炮火映红的天际线上,萧云瞥见自己那块水银怀表的倒影正在疯狂旋转。
每道弹痕划过空气的轨迹,都在虚空中刻下与怀表齿轮完全吻合的弧线。
萧云的军靴碾碎半块青砖,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怀表碎片迸射出的水银光晕在硝烟中撕开缺口,那光晕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让人眼前一亮。
量子化的波纹沿着弹道刻痕逆向蔓延,他整个人化作无数折射光线的棱镜——赵大虎分明看见二十三道虚影同时穿过重机枪火网,每道残影都在时空褶皱里留下烧焦的齿轮印记。
";这是三天前的你!";萧云的量子实体突然出现在地窖铁栅前。
虚空中浮现的全息投影里,孙政委正被四个伪军按在弹药箱上,胸口齿轮淤青正在渗血。
他手中怀表碎片突然变成手术刀,精准剜进投影中伪军的喉结褶皱。
现实中的机枪手们突然集体抽搐,脖颈处炸开与投影完全相同的伤口。
孙政委踉跄着撞开地窖木门,手中还攥着那本《论持久战》,书页间夹着半截染血的齿轮——正是萧云三天前帮他缝合伤口时塞进去的时空锚点。
";你早算准了...";孙政委话没说完就被萧云拽进时空褶皱。
两人在量子态下穿过十二道砖墙,沿途土匪们胸口的齿轮淤青接连爆开,化作定位日军炮兵阵地的经纬度坐标。
赵大虎的鬼头刀突然发出龙吟,刀背上三十七个豁口竟与怀表齿轮严丝合缝。
三支土匪的歃血仪式在山神庙前举行。
萧云将混合着现代抗生素的鸡血酒泼进火盆,烈焰中浮现出太原兵工厂的立体投影。
王麻子残留的部下割破掌心按在投影齿轮上,血珠沿着虚拟的枪管线缆倒流,化作兵工厂地下密道的全息图。
";我张黑子认您这杆量子旗!";
";马帮三百弟兄跟定水银怀表!";
宣誓声浪震落房梁积灰时,萧云突然按住心口。
怀表碎片不知何时已嵌入胸腔,齿轮转动的咔哒声与心跳完全同步。
他看见自己左手变得透明,掌纹里流淌着铁路隧道的微缩光影——正是日军重炮部队的行军路线。
";老萧!";牟勇的量子战马踏碎庙门冲进来,马鞍上绑着个昏迷的日军通讯兵,";第三旅团的...咳咳...山炮联队...";他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炮兵阵地的沙盘模型,每个炮位都对应着萧云透明掌纹里的隧道节点。
萧云半跪在地,量子化的右手抓起三支令旗插进沙盘。
令旗穿过虚影的刹那,赵大虎的鬼头刀突然自动飞向沙盘某处,刀尖正好抵住个标注";张三炮";的隘口——那是他们从未提及过的关键地形。
山风卷着焦土味灌进大殿,那刺鼻的味道让人咳嗽不止。
供桌上的蜡烛突然全部熄灭,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萧云残留的实体手指按在沙盘边缘,透明指节在";张三炮";三个字上敲出带密码节奏的声响。
孙政委摸出钢笔要记录,却发现墨水在纸上自动绘成怀表齿轮的剖面图。
三百里外传来闷雷般的炮弹出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