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距离沈今宛的咽喉不足半只手掌,就这样明晃晃地将她神色倒映。
“呵.......九先生藏得够深。”沈今宛只有片刻惊讶,随即仰起头,冷冽地望向他。
“县主过誉。”九先生声音忽然不再沙哑,听上去更像是个年轻男人,“县主既发现在下不是九先生,又为何要跟着在下,自投罗网呢?”
少女没有回答,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与兴色。
那人见她丝毫不惧,便用利剑逼着她向后退,直到彻底走出幽暗的洞穴,使她的整具身体都暴露在天光外。
沈今宛这才打量着四周,四处房屋都被移平,开阔得不似山坳。
“齐王殿下还躲着作甚。”她的声音清冷,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讥诮。
四周依旧寂静无声,唯有山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响动。
沈今宛的话音刚落,只见原本平静的地面突然一阵轻微震动,紧接着,不远处的一块巨石缓缓向旁移开,齐王李瑾身着华服,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巨石后走出,身后簇拥着一众侍卫,个个神色冷峻,手持利刃。
“县主,别来无恙啊。”齐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那声音仿若裹胁着冰碴,在这空旷之地回荡。
沈今宛目光如炬,直视齐王,毫不畏惧:“殿下终于肯出来了,这般架势......看来殿下对那批北狄军械,势在必得啊。”
李瑾含笑着看她,阴冷的眸子却怵然挪到她身边:“长冥,干得不错。”
被称作“长冥”的男子闻言,收起剑,单膝跪地恭敬道:“能为殿下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他轻轻摘下脸上的面具,略微发白的胡须与皱纹一齐被揭下,留下的,是一张清朗的面庞,灰色的眸子里,淌着北狄人的血液。
“长冥?”沈今宛皱眉,这个名字总觉得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手指放下时不甚划过腰间的玉佩,霎时想起那块带有“影”字的玉牌。
“呵....居然是隐脉的人......”沈今宛抱着手,不屑地朝长冥看了一眼。
“隐脉素来以狠辣为名,怎么就出现了你这么个软骨头。”她毫不客气地斥责道。
齐王上前一步,戏谑道:“县主此言差矣!”
他走到长冥身前,大约五步距离,朝他招了招手。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长冥面上不动声色,主动朝齐王过去,单膝跪地拱手道:“殿下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齐王微微俯身,伸手拍了拍长冥的肩膀,那动作看似亲昵,却让长冥微微一颤。
“长冥如今可是本王麾下最得力的干将,帮本王知晓了诸多隐脉的隐秘,县主可莫要小瞧了他。”李瑾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始终冰冷如霜,看向沈今宛时,似是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呵.......”沈今宛最是厌倦看到他这虚伪的嘴脸,没好气道:“臣女没空陪殿下唱这一出主仆情深.....”
她在心中暗自思付,一个背叛者另一个也足够心狠手辣,这样的组合倒是有趣。
“九先生究竟在哪儿?”她没心情在与他们兜圈子,开口单刀直入道。
齐王没管身后还在跪着的少年,转着扳指上前道:“自是被转移到极安全的地方去了。”
他眼神忽转,直勾勾地盯上她的眸子:“若是县主原因告诉本王军械下落的话,这老头说不定还能活着回来。”
“殿下当真是要造反?”
既要军火,又要财帛,齐王好大的野心。
“县主未落到过本王的境地,自是不懂。”
忽然,寨门前有人吹响了号角,齐王上一秒还在深沉的眸子顿时凉了下来:“长冥,抓住她,带去前门。”
“是。”长冥终于站起身,拂去膝盖上的灰尘,再次抽出佩剑,剑尖指向沈今宛。
“请吧,县主........”
沈今宛被长冥押着走向寨门,远远就看见寨外尘土飞扬。一队玄甲铁骑如黑云压境,当先一人银鞍白马,红袍猎猎,正是江鳞叶。
“齐王殿下好雅兴。”江鳞叶勒马停在箭程之外,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禁着足还不忘跑到山上设宴饮茶。”
“江小侯爷.....”齐王冷笑一声,开口:“别来无恙啊。”
他扭头看了一眼沈今宛,嘲讽道:“倒是条长情的忠犬。”
沈今宛猛地瞪了他一眼,愠怒的只想立刻撕烂他的嘴。
不料江鳞叶却只是轻轻捡起缰绳,冷静道:“齐王殿下才是真心宽,要不要回家瞧瞧,说不定还能救下一些财帛........”
李瑾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江鳞叶漫不经心地转着马鞭:“哦?殿下还不知道?方才路过齐王府,见火光冲天,臣一时心善,就帮殿下把府库里的账册都抢救出来了。”
他拍了拍马鞍旁鼓鼓的包袱,“尤其是那本记录北狄使节往来的......相当精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鳞叶!”李瑾勃然大怒,“你竟敢——”
“臣敢的事多了。”江鳞叶突然沉下脸,手中马鞭直指沈今宛,“比如现在,臣特意前来护县主回京。”
沈今宛略微睁大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明媚至极。
长冥的剑立刻抵住她后心:“殿下,要属下.......”
“闭嘴。”李瑾阴冷地盯着江鳞叶,“江小侯爷可知,劫掠亲王府邸是何等大罪?”
江鳞叶忽然笑了:“殿下莫要信口雌黄。”
他转头对身后亲卫道,“你们看见火是谁放的了吗?”
“回小侯爷,是丫鬟打翻了油台!”众将士异口同声。
李瑾气得浑身发抖,突然一把扯过沈今宛,匕首横在她颈间:“既如此,县主亦可以在踏青时........意外去世。”
血顿时从伤口处流下,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坐在高头大马上那少年微微皱眉,眼神只朝他手腕处瞧了一眼,沈今宛便会意。
“本王数到三!把账册交出来!”齐王眼神狠厉充血,他已经管不得这么多了。
“一.....二.....”
“三——”
他话音刚落,一只箭矢厉声从沈今宛耳边飞过,打落她一只耳环。
却不偏不倚正中他的手臂,强烈的痛感迫使他松开手,沈今宛趁机肘击长冥腹部,一个旋身挣脱控制。
却没有着急往江鳞叶处跑,而是拔出匕首,抵上了李瑾的脖颈。
她方才就观察过了,即使江鳞叶前来救她,可这说到底还是齐王屯兵之处,论人数和武器,他们定占下风.......
而将主帅擒住,这些人数再多,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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