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盼老家是在冀州下面的一个村子里,开车没有高速的情况下,要五个小时左右。
侯勇提前给秦罡说明了一下情况,听说是顾盼盼的母亲找上门了,秦罡也感觉有点头疼,他是知道侯勇和顾盼盼怎么成亲的,所以他对顾盼盼当时的勇敢也十分欣赏,当初他就叮嘱过侯勇,一定要对顾盼盼好点,在这个年代,姑娘家能为他做到这一步可不容易。
侯勇没和秦罡多说,只是说顾盼盼的母亲找到学校了,所以要去她家里谈一下彩礼的事儿,毕竟港城那边还有个交流会在等着,侯勇总要给老爷子报告一声。
中途路过加油站的时候,中年妇女要下车打个电话,侯勇也就由他去了,一路上曲奕恒都没说话,任凭中年妇女问东问西,侯勇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两句,总算逮着机会了,曲奕恒才问道:“不是,老侯,这是咋回事啊,这是顾盼盼她妈?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中年妇女在知道这车价值三十多万之后,对侯勇的态度彻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口一个女婿那叫的是一个亲切,原本之前跟侯勇说好的五千块彩礼,现在一张嘴就变成了五万,听到侯勇当场没反驳,中年妇女就差乐出鼻涕泡了。
“不是她亲妈,顾盼盼三岁的时候父母去世了,这是她二婶,从小收养她长大的。”
侯勇撇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中年妇女,转头看向曲奕恒,道:“钱带够了么?”
“取了三万块。”
曲奕恒把皮包给侯勇展示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犹豫许久后方才道:“不是,老侯,这事儿按理说我不应该发表意见,虽然说彩礼这东西代表的是咱们男人娶媳妇的一个态度,但是顾盼盼这二婶,这明显是拿你当冤大头耍啊。”
“嗯,我知道。”
侯勇点点头,“一会配合我演场戏吧,然后争取快点把顾盼盼的户口从这户人家里迁出来。”
“行,说说剧本,我配合你。”
“暂时还没想好。”
侯勇自己都被自己的说法逗乐了,然后拍了拍曲奕恒的肩膀,“放心吧,我对你的临场发挥很有信心。”
“那是,也不看看哥们这智商有多高。”
曲奕恒得意地笑了笑,随后又想到后面车上还坐着几个呢,便问道:“那后面那几个用不用告诉一声?”
“不用,他们不知道反而更好。”
两人闲聊的功夫,中年妇女已经美滋滋地回来了,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车里,笑着说道:“女婿啊,刚才我给你爸他们打了电话,知道你要回去,那一个个的可高兴了,家里给你备了酒席,一会你可得吃好喝好。”
“那就麻烦叔叔了。”
侯勇的脸色几不可查地阴沉了一瞬,随后只是笑了笑,接着就开车继续上路。
……
天色傍晚,侯勇一行人总算到了顾盼盼的村子,这村子看起来和一般的农村没有区别,在中年妇女的指引下,车子很快就来到了一处院子。
院子看着不大,最起码比自家在八房村的院子要小很多,可能是中年妇女之前打了招呼的缘故,院子里如今已经聚集了二十多号亲戚,同时在院子里还摆着三张桌子,上面摆着不少硬菜。
将车子停好之后,侯勇一行人下车,中年妇女挨个做介绍,那个看起来六十多岁,但一脸市侩的黑脸汉子是顾盼盼的二叔,也算是她的养父,同时还有顾盼盼的三叔,听说人也是在京城一个初中教书的,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上来就双手和侯勇握手,道:“哎呀,真没想到,我这侄女婿竟然是城里的大老板,不知道侄女婿开的是哪家的公司啊。”
“没什么,只是和朋友合伙开的公司而已。”
侯勇和对方握着的手只是一触即分,随后和众人应付了几句,就借着要放行李的借口,要找顾盼盼的房间。
中年妇女的面色有些古怪,随后搪塞道:“那什么,盼盼也有两年没回家了,那屋子也没收拾,你就把行李放在客堂吧,先吃饭,等一会把房间收拾出来你再放,你们那行李都金贵着呢,可别弄脏了。”
“没事,我只是想看看盼儿住的房间,不可以吗?”
侯勇撇了一眼中年妇女,又是同样的气场,中年妇女的语气一窒,后面的话重新咽了回去,还是那个当老师的三叔打圆场道:“哎呀,盼盼那丫头都两年多没回来了,没收拾又咋了嘛,侄女婿要看看,就让他看看,都是一家人,不打紧,不打紧。”
侯勇点了点头,跟着中年妇女往屋里走,房子进门是客堂,旁边同样是一个灶台,做饭烧水连带着烧火都用这个,旁边还堆着一些柴火,左边是一间比较大的卧房,里面有火炕,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个暖水壶,只不过下面的凳子都没了,应该是全搬到院子里去了。
右手边是一个略小的卧室,门口挂着一个绿色的帆布包,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有点乱,床上的被子都没叠,里面有个书桌,但是桌上一本书都没有,旁边的柜子被视角挡着,没看清。
“那什么,这不是盼盼两年多没回来了嘛,这图方便,就在她房间堆了点东西。”
中年妇女一边打开正面的小门,一边自顾自地嘟囔着,打开房门之后,屋子里很暗,同时也很乱,左边高高地堆着都顶到房梁上的柴火,右边地上的墙角还有几个编织袋,有几块黑色的煤球从编织袋里面散落出来,而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有一个大概长一米五左右的小床,上面的被褥早就看不清本来的颜色了。
“干你娘……”
曲奕恒在侯勇后面低声骂了一句,从这屋里的布局和灰尘来看,绝不是像中年妇女说的那样,这屋子是后来堆的杂物,很显然,顾盼盼一直都是住在这样一种环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