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渊这话一出,立马如梦惊醒般,将我直接打回了现实。
我不想欺骗谢应渊,却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将事情闹大,只得找个借口说:“我……我大概是在雪地里走得久了,有点雪盲症的症状,现在人有点不太舒服……”
说罢,我轻轻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谢应渊却在这时,一把松开了牵着我的手,转而将手放在了我的腰上,而后用力一拽,直接将我拽入进了他的怀里!
我瞬间紧张得浑身上下的肌肉全都紧绷在了一起!
却见他嘴角挂着嘲弄的笑意,冷冷的朝着沈知初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才对我回出一句:“老婆,你如果真是雪盲症走不了路,那就我抱着你走。”
“……”
我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将谢应渊放在我腰间的那只手,轻轻朝下掰去。
“不……不用,我自己能走。”
“你……你正常一点!旁边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尴尬地对谢应渊拒绝道。
他不以为然地用余光看了我一眼,问:“这么多人看着,又怎么了呢?”
“你到底是怕别人看,还是不想被沈知初看见啊?”
先前只要在谢应渊面前提起沈知初,他立刻就会变得像惊弓之鸟一样立马炸毛。
如今,沈知初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又怎会放过这样一个宣示主权的机会呢?
我将他放在我腰间上的那只手,用力地掰了好几次,不仅没能将他掰下去,他还故意暧昧地俯下头来,在我耳边幼稚地对我吐出一句:“宝宝听话一点,你别乱动了。”
“……”
我立刻尴尬得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直接往里钻!
却也是真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自我出现起,沈知初,不,现在应该叫他戒心才是。
自我出现起,戒心的目光一直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身上。
谢应渊与我的交谈也好,他的一举一动也罢,皆被戒心一览无遗地全部尽收眼底。
我没在他的眼中看见任何情绪,也猜不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从我梦见的沈小将军,到如今的戒心,中间隔了一千四百多年。
这一千四百多年的光景,像是在与我和他之间,铸成了一条又深又宽的大河,成了我们谁都无法逾越的鸿沟一样。
我过不去。
他也过不来。
在这次见面以前,我和谢应渊之间的关系毫无信任,甚至视如水火。
戒心甚至出手帮了我整整两次。
如今第三次相见,我和谢应渊的相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不知,落在戒心的眼里,他究竟会作何感想。
毕竟,哪怕是谢应渊现在还披着周望之的皮,以戒心的修为,不可能认不出来他到底是谁!
被谢应渊揽在怀中的我,浑身僵直地就像即将奔赴刑场。
明明只有不到五百米左右的路程,朝着戒心走去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曾经那意气风发,张扬明媚的沈小将军的心脏之上。
直至我们终于走到了戒心的面前,他那灼灼而又清澈的眼底,这才对我流露出一丝疏离的笑意。
他说:“十五,好久不见。”
我浑身僵硬地对他回道:“好久不见。”
在我的话音落下后,谢应渊立即在我的腰上轻轻掐了一把,显然是在故意提醒我,此时此刻,站在我身边的男人到底是谁。
他用挑衅的目光望着戒心,眼中的火药味十足,却是连个招呼都没与他打。
戒心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直接将他当作了隐形人对待。
更怪异的是……
萧忆安明明是他的同胞亲兄弟,与他见面之后,俩人之间的气氛不仅凝重又疏离,隐约还有一种不熟与冷漠。
明明在我们面前,称呼戒心还会用我哥这一次的萧忆安,在与戒心真的碰了面之后,俩人之间不仅连个招呼都没打,还用那彼此都对对方漠视的目光对视了一眼。
场面一下子陷入到了无尽的沉默与无言之中。
我是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正想主动说点什么,将话题引到正事儿上去的时候——
萧忆安忽然抢先一步,对着戒心高高在上的吐出一句:“要不是想救初一,你让我过来,我才不会来呢!”
“现在我们人都来齐了,你那师兄和楚宴清在哪?初一到底又是个什么情况?”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戒心对萧忆安的态度,竟然更是冷漠,虽然没有与他嘴上较劲,但是看着萧忆安的目光,与看一个陌生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他说:“崖下的湖底,是千米冰川的寒冰炼狱,他们都在里面,但是现在入口被楚宴清封死了,里面的阵法也乱了,想要进去,得先找到入口。”
戒心的话音刚落,谢应渊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嘴上虽没明说,眼底的神情却像是在问他:“林寒霜
不是你亲手封印进的寒冰炼狱吗?”
“你说你找不到入口,谁能相信?”
戒心回了他一个坦荡的眼神,并未对其去做过多的辩解。
萧忆安则猛地拉高尾音,大声的质疑他道:“沈知初!我们过来的路上用了这么久,你可别告诉我,你就在这里干等着,啥也没干!”
“非要等着我们到了,再一起去找路口是吗?”
话说到这里,还没等戒心回答呢,萧忆安像是也很久没有和戒心正儿八经地说过话了,竟然把自己都给说激动了。
他一个没忍住,直接对着戒心质问出一句:“李初一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是吗?”
“就算你对李初一没有半点爱意,也不至于心冷至此吧?”
“她当年对你的好,连我看了都嫉妒得不行!”
“你不要亲情,不要友情,也不需要别人爱你,你心底里的那一点点情,全都只给了一个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