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问黄玉:“你这边怎么样了?该谈的都谈好了吗?”
黄玉点头,“都谈妥了。首发免费看书搜:狐恋文学 祖母适才领着我去敬了几桌酒。他们都是祖母友人的子女。”
沈清棠顿时明白,林长风的祖母是真心在给黄玉铺路。
只是心下有些嘀咕。
若是老太太真这么好说话,为什么放任黄玉母女在山中过的那么凄惨还不闻不问?!
“其余人都隐晦表示即使不帮我也不会帮孙巧贞。还说不管我能不能重回林家也会跟我合作。”黄玉用力握住沈清棠的手,有些哽咽,“清棠,谢谢你!”
没有沈清棠就不会有她今日。
沈清棠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黄玉的手,轻声道:“这只是开始。”
“不用客气”的话沈清棠已经说了很多遍。
黄玉只是满心感激无法表达只能一遍遍重复谢谢。
沈清棠很理解,因为她曾经也是如此。
沈清棠拉着黄玉站上高台,“抱歉,请允许我稍稍占用大家一点儿时间。船上不比陆地上,缺少玩乐,这样,我请大家听段独角戏。
有兴趣的听听,没兴趣的该吃该喝喝,二楼和三楼也给大家准备了休息、落脚的地方。”
宾客们一头雾水,不明白吃饭吃到一半听什么独角戏。
多数人因着好奇朝台上看过来。
沈清棠拉着黄玉下台,示意等着入口的海清公子和孙志上台。
海清公子腿脚利索先上台,孙志慢慢往台上挪。
沈清棠挑了下眉,孙志最多就是喝了点儿海水,被秦征戏耍了会儿,至于一副求生无望的表情?!
海清公子都没他沮丧。
溪姐儿压低声音警告海清公子:“不要耍花样,你的经历那么精彩,知道的人可不少。要编瞎话,我就真把你扔海里喂鱼。”
海清公子僵了瞬,点点头。
“什么情况?”黄玉小声问,“你还敢让他上台?不是三个人?二夫人呢?”
“他真是上台说书的。”沈清棠无比诚恳的看着黄玉,“至于二夫人,暂时关在房间里。她夫君没找你闹?”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
打二夫人的人没事,打二夫人得掂量一下她夫君的份量。
能受邀来参加游船宴的人,大都份量十足。
“想闹来着。乔盛总镖头过来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就再没说话,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后来大概受不了大家看他的眼神借口离席至今没回来。”
沈清棠没再说话,因为台上的海清公子已经开始讲故事。
讲他去京城的故事。
“大家都知道小生不才过了府试之后进京赶考。赴京赶考的路远比我想象的不容易。
千里迢迢的北上之路有太多血泪。
咱们这里最寒冷的冬天也能一层单衣挺过去,可北方不行。
需要花银子买棉衣。从一城到另外一城,经常会出现明明手续齐全却还卡着不放行的事。
折腾几次后,我才明白过城需要打点。
我家情况在座的诸位大都也清楚,我的盘缠半路就用尽……”
有盘缠时日子还好过点儿,没盘缠时更是寸步难行。
最后不得已,海清公子连随自己一起长大的书童都卖掉换了五两银子。
谁知银子到手都还没捂热就遭了贼,一同遭了贼的还有他自己。
他被掳进了土匪窝。
也是他倒霉遇见了不一样的土匪。
别的土匪劫财劫色,劫的是女色。
他遇见的土匪有断袖之癖。
海清公子说着闭上眼,痛苦的不想回忆,“我在山上待了一个多月,一个月之后山大王掳了新人,把我卖进了……男馆。
我年纪不算小,在馆子里不受欢迎,只能伏低做小,干些粗活累活脏活。”
干脏活有脏活的好,他就是因着倒夜香,藏进恭桶中才得以逃命。
“等我逃出来已经过了考试时间,只能含恨而归。回来路上连路引都没有的我,更是寸步难行。
于是我就……”
海清公子实在难以启齿。
跟过来的季九轻轻咳嗽了两声,以示警告。
海清公子咬牙道:“我就自己找有龙阳之癖的人委身于他们换取回家的盘缠。回来之后,我无法忍受自己的经历,只要一想起去京城的一路我便坐立难安,茶饭难思,于是我生起了报复的念头。
我报复不了那些伤害我的人,便去青.楼,把我曾经经历的事都发泄在那些女支女身上……”
黄玉气的哆嗦,“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那些姑娘又如何得罪于他?”
沈清棠淡声道:“正常。世间大多数无用的男人都会在比他们弱的女人身上找优越感。”
听书的宾客们从安静到嘈杂,从目露鄙夷到开口怒骂。
“什么玩意!丢宁城人的脸!”
“是丢全天下男人的脸!还读书人呢!我呸,读书人的傲骨都让你喂了狗!”
“你可别来抹黑读书人!士可杀不可辱!他不配做文人。”
也有人想的远,问:“你不是说在京城遇见沈东家的?你连京城都没去就说见沈东家?”
同桌人笑骂:“他傻你也傻?他本来就是造谣污蔑人家沈东家。人家沈东家有夫君有孩子。”
人群中大概还有孙巧贞的同党,不敢露头只敢藏在人群中喊:“谁知道他是不是被沈清棠胁迫的?好好的人被沈清棠带下去之后回来就浑身湿漉漉的。一看就遭受过虐待。说不定是屈打成招呢!”
沈清棠和黄玉同时侧头。
大厅里人多,看不出是谁喊的话,只隐约能判断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个方向的人,大概就是被黄玉挑出来单独隔离的宾客,应当是趁乱混了进来。
海清公子身上的衣服还湿湿漉漉的滴着水,头发也是湿的还粘着海草,谁都能看出来他确实落过水。
众人将信将疑的目光扫向沈清棠。
沈清棠大方承认:“对!我把他扔下海的。他开口白牙一张嘴就辱我骂我诽谤我。我扔他下海洗个澡不正常?
大概洗澡洗明白了,愿意跟大家吐露心事了呢?”
不管友方还是宾客们都对沈清棠前半截话深信不疑,但是对后一句话坚决不信。
恰在此时,玄公子突然登台。
他说:“我作证。海清公子之前说的不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