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快开城门。”薛举挥动断成半截的旌旗,青铜面具下传出沙哑嘶吼:“我们是袁公帐下斥候。”
城楼上的高览紧握雉堞,残阳染红城垛。当他望见远处腾起的尘烟时,青铜甲胄下的手掌渗出冷汗。
这位守城大将反复揉拭双目,待看清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后,猛然拍碎箭垛上的青砖:“弓弩手列阵!三叠射。”
破风声撕裂暮色,单雄信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这位骁将单手擎着狼牙棒,玄铁打造的棒身在空中划出半弧,竟将数支流矢尽数扫落。
“项庄小儿。”他暴喝声中策马疾冲,狼牙棒裹胁风雷之势砸向敌将左肩,“当啷”脆响里,碎裂的护腕碎片混着血珠飞溅半空。
项庄踉跄退后数步,虎口渗出的鲜血顺着剑柄滴落:“使这么大劲作甚。”他啐出口中血沫,余光瞥见城头寒芒乍现。高览的雕翎箭贴着单雄信铁胄掠过,在护心镜上擦出刺目火星。
“收网。”单雄信突然勒马回旋,狼牙棒在头顶抡出密不透风的屏障。
城头箭雨应声而停,他佯装惊恐地调转马头:“风紧,扯呼。”
三千铁骑如退潮般撤入暮色,只留下满地折断的箭矢。
薛仁杲倚着城门擦拭陌刀,寒铁映出他嘴角冷笑:“这出苦肉计倒唱得真切。”
项悍将重槊杵入青石板,溅起几点火星:“项庄那身血窟窿可是实打实的。”
当城门绞盘发出沉闷响动时,项庄几乎将牙根咬碎。他拖着“伤腿”挪进城门,三名亲卫适时架住他摇晃的身躯。
“兄弟撑住……”话音未落,寒光已抹过咽喉。项庄夺过染血的环首刀,反手劈断门闩:“夺门。”
城头战鼓骤歇的刹那,城外忽然响起震天杀声。单雄信的玄甲精骑卷土重来,马蹄声震得护城河泛起涟漪。高览怔怔望着城内升起的狼烟,手中强弓“啪”地断成两截。
寒铁交鸣划破夜空,三道黑影如鬼魅般在敌阵中穿梭。
当守军意识到危险时,半数同袍已倒在血泊之中。
单雄信望着洞开的城门,钢髯倒竖咆哮道:“狗娘养的,给老子杀回去,今天非剁了那杂碎不可。”手中金顶枣阳槊在月光下泛起血光。
项羽反手拔出插在地上的天龙破城戟,玄铁锋刃擦过青砖迸出火星。
他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中军大纛,喉间滚出雷鸣般的战吼,身后八百江东子弟齐声应和的声浪震得城砖簌簌落灰。
薛仁杲突然暴起,重达六十八斤的凤翅镏金镋横扫千军。城楼上的高览扶着城墙目瞪口呆,看着两道煞星带兵直扑瓮城。
“将军,千斤闸。”副将连滚带爬冲上城楼,却见高览已抄起九环砍山刀冲下马道。
两员悍将恰在城门甬道相遇。薛举倒提霸王枪冷笑:“袁本初就派你这等鼠辈守门?”话音未落枪出如龙,十三道虚影封死所有退路。
高览勉强架住三枪,虎口已然震裂,这哪里是人间武艺?
当第七个回合的枪影散去,高览突然感觉喉头微甜。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玄甲护颈上蛛网般的裂痕,鲜血正从缝隙中喷涌而出。
这位河北名将最后的视野里,是薛举枪尖滴落的血珠在月光下折射出的妖异紫芒。
十里外的行宫寝殿,袁绍猛然推开怀中美人。
寝殿外传来金铁交鸣之声,田丰踉跄着冲进寝殿:“明公,项籍带着八千楚军杀穿了三道防线。”
袁绍赤脚踩在满地狼藉的锦缎上,手中青铜酒爵捏得变形:“八千?他当吾三十万大军是纸糊的?”
城头战旗猎猎作响,袁绍将青铜剑重重插入青砖缝隙,五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三万人马何以守城?取我玄铁鳞甲。”
他身后传令官被飞溅的碎砖划破面颊,却不敢擦拭血迹。
钟吾城西市水渠已变成暗红色,逃兵踉跄着撞翻陶罐,尚未凝固的血浆顺着瓦片滴落。
当项字军旗出现在城楼拐角时,溃兵们的惨嚎声突然被金属撕裂声截断,袁绍的佩剑穿透三层皮甲,将逃兵钉在拴马桩上。
项羽单手持戟横扫而过,戟刃在空气中划出尖啸。被击中的士兵如同装满谷物的麻袋般抛飞,撞塌夯土墙时喷出的血雾里,竟混杂着碎裂的牙齿
与指甲盖大小的骨片。
“袁本初何在?”项羽震落戟尖血珠,战靴踩碎青石板上凝结的血痂。
回应他的是六道寒芒。
从袁绍阵中跃出的战将们各持奇兵,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叔梁纥手中丈二青铜殳,晨光下可见戈身镌刻着密密麻麻的铭文。
【战场通告:霸王血脉激活。】
项羽周身泛起赤色气劲,乌骓战马铁蹄踏碎三尺地砖。当丈八战戟与青铜殳相撞时,迸发的火星竟在半空凝成龙形残影。
叔梁纥双臂肌肉暴涨,虎口崩裂仍死死抵住战戟。他脚下砖石蛛网般裂开,每退半步都在地面犁出深沟。
项羽突然变招,戟杆如灵蛇般滑过鲁戈卡榫,月牙刀直取对手咽喉,这记“蛟龙探海”曾斩落十二名荒将首级。
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触发项羽‘举鼎’特性,武力+5,当前武力值126。”
叔梁纥瞳孔骤缩,勉强架起鲁戈格挡。
金铁交击声炸响,火星迸溅间,千年青铜锻造的鲁戈竟如枯枝般寸寸碎裂。
三名袁军偏将不知深浅挺刀合围,却见项羽振臂横扫,寒光闪过处,三颗头颅冲天而起。
“找死。”项羽暴喝如雷,破城戟抡出满月弧光。
蒋奇尚未看清来势,脖颈处已掠过森冷寒意,无头躯体仍端坐战马之上,断颈处喷溅的血雾染红半空。
叔梁纥调转马头急退,胸中气血翻涌。
韩猛趁机挺枪突刺,枪尖寒芒直指霸王后心。
“触发韩猛‘枪王’特性,基础武力92+3,当前武力95。”
项羽回身劈斩快若惊雷,精铁枪杆应声而断,韩猛右臂连带半截断枪抛飞三丈。
第二戟如银龙摆尾,寒刃透胸而过,这位河北骁将闷哼坠马,瞳孔中的惊骇永远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