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唐果直接拒绝
听老太太这么说，唐果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涩。
“顾清以前对我做过什么，奶奶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您现在却让我替他们准备结婚用的家具，怎么想的？”
“还有乔月，她对我这个姐姐，但凡有一丝尊重，这个钱，我都会出。”
“月儿什么地方不尊重你啦？”
老太太感觉自己的威权受到挑衅，顿时十分生气。
“月儿年纪小，不懂事，就是有什么地方冲撞了你，你是姐姐，也应该宽宏大度些。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耿耿于怀，也太小肚鸡肠了些。她现在怀着身孕，你为什么就不能多体谅她呢？”
唐果摇头，“奶奶好像忘了，我比乔月，并没有大多少。她怀着身孕，应该体谅她的，是她的丈夫，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就是想体谅她，她有过体谅过吗？”
老太太彻底失去了耐心，“你就说，给不给嘛。”
“不给！”
唐果也说得十分干脆，“让我拿钱给乔月和顾清结婚，我办不到！”
“你，你……”
老太太指着唐果，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真是白养你了。”
“奶奶好像，从没养过我吧？既然没养过，又何来的白养一说？”
唐果冷冷地说，“奶奶好像忘了，谁才是您嫡亲的孙女。您这么替乔月操心，她会记您的好吗？别到头来，又上演一出，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的故事。”
“乔月从小就养在我身边，谁敢说她不是我嫡亲的孙女。你凭什么说，乔月以后，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老太太心里一急，说话便不过脑子，“别的钱我们暂且可以不提，顾清给你的200块钱，你总得还给他们吧。”
唐果不怒反笑，“奶奶年纪大了，记性差，我可以再重复一遍。顾清给我的200块钱，只是还我的欠款，现在还有300块钱没还。所以，奶奶用给这个表述，是不恰当的。准确地说，应该是还。”
老太太只得放缓了语气，“月儿跟顾清结婚，代表的是我们乔家的体面。她婚后住的地方要是太过寒碜，乔家所有人都没有面子。我只是想让你把顾清给你的200块钱还给他们，你要是连这点都不答应，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奶奶这是什么逻辑？”
唐果惊讶地张大了嘴，“奶奶这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欠他们钱不还呢。我再说一遍，是顾清欠我的钱，不是我欠他的。我手里有他亲笔定的欠条，一共500。还了200，还有300。”
“我没立逼着让他还这300，是我仁慈。现在他居然还想让我把那200块钱给他，还能要点脸不？”
老太太忙说，“这是我的意思，顾清可没这么说。”
乔景玮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奶奶，为了一个乔月，你这么逼自己的亲孙女，合适吗？”
老太太扭头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说，“当初，月儿来这里向你们求助，但凡你们能发一点善心，她怎么可能跟顾清在一起，还有了身孕？她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你这个当哥的，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乔景玮却拉长了脸，冷冷地说，“我不是她哥，她也不是我妹妹。所以，奶奶还是不要把她跟我扯在一起的好。”
唐果也说，“乔月不是三岁小孩子，跟顾清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了旁人。顾清的穷，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乔月愿意嫁，说明，她对所有的一切都有的心理准备，奶奶又何必自寻烦恼。”
老太太叹息，“月儿嫁顾清，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现在的身份，仍是乔家孙女，我实在是丢不起这人啊。”
唐果只得说，“我现在能做的，只是暂时不逼着顾清还钱，其余的，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唐果却扔下她，走了出去。
老太太扭过头，向外望去。这才发现，一对中年男女跟一个年轻人朝这里走来。
年轻人倒也罢了，那一对中年夫妇衣着妆扮，却有点不同寻常。不像是本地人，倒象是归国华侨。
老太太猜得没错，这一对夫妇，正是归国华侨墨霖楠和周芷月。
他们刚跟儿子沐青岩一起，从小河坝
村回来。
去小河坝村，是周芷月提出的。无论如何，她还是想看看，儿子从小生活过的地方。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可真看到儿子生活在这样一个阴冷潮温的土坯房里，夫妻俩还是难过得直掉眼泪。
不过，看到沐远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难听的话，两人便说不出口。
直到一头花白头发，满脸菜色的周淑华站在他们面前，墨霖楠才忍不住说，
“你是个母亲，当初，怎么狠得下心，扔下自己刚出生的女儿？”
周淑华这两天已经吓坏了。
她一直以为，当年的事，神不知鬼不觉，至死都不会有人发现。做梦都没想到，警方居然会找上门来。
被带到警局后，她翻来复去，就那几句话。
“不关我的事，是我家男人一时鬼迷心窍，抱走人家的孩子……”
鉴于案件的特殊性质，加之沐家尚有一位瘫痪病人需要照料，警方决定暂时允许周淑华回家，等待进一步审理。
只一夜之间，周淑华便似是老了十岁。
当年的那一对年轻夫妇，她已经想不清他们的样子。
不过，这些年，她却无数次梦到过，他们伸出双手，朝着她声嘶竭力地呼喊，“还我孩子！”
每次从梦中惊醒，她都会吓出一身凉汗。
现在，这一对夫妇就站在她面前。男的衣冠楚楚，相貎堂堂。女的举止优雅，风韵犹存。岁月几乎没在这一对夫妇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周淑华害怕得全身发抖，半晌，才哆嗦着嘴唇，小声说，
“我闺女她，还好吗？”
没有忏悔，没有道歉，这个老妇人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她的闺女。
周芷月的心情有些复杂，但还是说，“墨兰过得很好，有了自己的丈夫，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墨兰！”
周淑华嗫嚅了一下嘴唇，这才小声说，“她，能说话吗？”
墨霖楠一脸平静，“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确不能发声。经过我们的多方医治，她的声带已经恢复了正常。”
“我，我想见她。”
周淑华的声音怯怯的，早没有昔日的泼辣和嚣张。
墨霖楠不由得冷哼，“你换走了我们的儿子，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你不觉得，应该对我们说点什么吗？”
“可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
周淑华眼神空洞地看着远处，“但凡有一点办法，哪个当娘的，会让自己亲生的闺女离开自己身边。”
“你不是没办法，你是嫌弃她。”
墨霖楠冷冷地说，“你担心她是哑巴，所以，就毫不犹豫地扔掉了她。我只是不明白，你扔掉自己的女儿倒也罢了，为什么要抱走我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