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听着话,微微一笑,回应道:“并非是为了此事而来,是……我想要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赵书晴追问:“何处?”
谢夫人娓娓道来:“明日便是他的生辰了,我嫁给他之后,便暗自对自己说,每年都得在他生辰之时,给他求一道平安符。”
这般小事,赵书晴想都没想便爽快应允。
北地的寺庙,她还从未涉足。
这种香火鼎盛之所,人多嘴杂,说不定能听闻一些消息。
“好。”
此时,萧王府内,和石紧跟在萧慕止身后,禀报道:“主子。这生辰宴是谢副将专为谢夫人而设的。还再三叮嘱,让属下务必把请柬交到您手中。”
萧慕止迈进武器房挑选趁手兵器,思绪却不由自主飘向谢副将,他与谢副将可是自幼一同长大的兄弟。
萧慕止怎会不知他的心思?
他前两年娶的那位新婚妻子,他打心底里疼爱有加,无奈那妻子似乎总在躲着他,还有些怕他。
这让他心里烦闷不已。
如今二人能冰释前嫌,倒也是件好事。
萧慕止又随口问道:“那女人呢?”和石一听便知萧慕止问的是表小姐,赶忙回应:“表小姐在山中寺庙,听闻要为您祈福整整七日,属下算过日子,这才刚过三日。她来不了。”
萧慕止这才点头:“行吧,我去一趟便是。”
今日天气颇为不错,赵书晴望着北地这座建在黄坡上的寺庙,抬眼望去,就瞧见前方的谢夫人撩起裙摆,缓缓屈膝跪地。
赵书晴无奈浅笑,走到她身后,小心翼翼护着:“这台阶寒凉,要不换种祈福方式?”
谢夫人对着赵书晴莞尔一笑:“心诚则灵,他常年在外征战,我满心担忧。”
赵书晴为谢夫人把了把脉,一切尚好,那微弱的滑脉顺畅无阻,便轻声说道:“我扶着您,慢慢来,千万别伤着自己。”
台阶平坦,阶数也不多,想来对她并无大碍。
赵书晴便不再阻拦。
谢夫人三步一叩首,虔诚跪行。
赵书晴忍不住劝道:“您这般为他,应当让他知晓才是。”
谢夫人转头,对着赵书晴甜甜一笑:“不用,我只求他平安就好。”
赵书晴掏出帕子,轻柔地为谢夫人擦拭额头汗水,心想,真是个痴心女子。
就在谢夫人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瞬间,寺庙内猛地冲出一名姑娘,险些将谢夫人撞落台阶。
丫鬟彼时落在下方两三步远,瞥见自家夫人直直往后倒去,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失声惊呼:“夫人!”
赵书晴也没料到会有这般变故。
她急忙冲上前,紧紧拽住谢夫人的胳膊,跟着一同往下滚落两级台阶。
丫鬟赶忙从背后顶住谢夫人,前面有赵书晴拉扯,这才总算稳住了谢夫人。
可那巨大的冲击力与过度惊吓,致使谢夫人腹中剧痛难忍!
少女见自己闯了大祸,吓得尖叫一声,匆匆跑下台阶问道:“你们没事吧?”
谢夫人紧紧攥着赵书晴的手,原本红润的面庞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痛苦呼喊:
“李大夫,李大夫,我肚子疼!”
赵书晴赶忙让谢夫人躺平,急切说道:“快,帮忙扶住你家夫人!”
姑娘被这场景吓得泪水夺眶而出,抽噎着:“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你们别这样,我真不是故意的!”
赵书晴被这哭声扰得心烦意乱。
丫鬟满脸忧虑,看向自己的夫人问道:“大夫,我家夫人这是怎么了?”
赵书晴哪有空回应丫鬟,她陪谢夫人出来游玩,压根没带药。
紧接着,里面小跑出来一位老夫人,老夫人衣着虽朴素,却难掩矜贵气质。
“柳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姑娘瞧见老夫人,猛地扑进她怀里,泣不成声:“呜呜,呜呜……”
姑娘压根没回应老夫人,只是一味地哭泣。
老夫人将指责的目光投向赵书晴等人。
“你们对柳儿做了什么?我们家柳儿胆小得很,稍有动静夜里就睡不着!要是出了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赵书晴一门心思稳住谢夫人腹中胎儿,根本无暇理会老夫人的指责。
丫鬟蹲在一旁,握住谢夫人的手,焦急说道:“夫人,您忍着点!一定要挺住!”
谢夫人满含哀求地看向赵书晴,此时她心里也明白自己有孕在身。
可被那姑娘这一撞,恐怕胎儿不保。
老夫人也察觉到些许异样。
但怀里这哭得如此伤心的孩子,可是她疼爱了十几年的柳儿。
她实在舍不得质问,只能用一双冷冽的眼睛盯着赵书晴等人。
柳环紧紧依偎着老夫人,好似有老夫人在,就没人敢质问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书晴好不容易稳住了谢夫人的胎儿,可也只是暂且稳住罢了。
后续还需精心调养。
“你快点背……”赵书晴本想让丫鬟背起谢夫人,可转念想起初见时,这丫鬟根本背不动。
赵书晴便半蹲下来,示意谢夫人趴上来。
赵书晴轻声安抚谢夫人:“您忍着点,咱们这就回去。”说罢,走时瞧了丫鬟一眼。
丫鬟瞬间领会,转身对着老夫人说道:“我们乃是谢家家眷,今日来此是为副将军生辰祈福,不料刚到,您怀里这位小姐就冲出来,撞倒了我家夫人。”
赵书晴背着谢夫人往下走,又补充道:“夫人刚有身孕,胎像未稳,被这般一撞,恐怕有流产的迹象。”
丫鬟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矜贵的老夫人脸色也极为难看。
赵书晴回头,抬眼瞧见老夫人身后侍卫腰间挂着的令牌,上面刻着“萧”字。
丫鬟还欲开口,被赵书晴拦下:“走吧,你家夫人要紧。”
丫鬟本想反驳,可又觉得赵书晴说得在理。
满心不甘,只能跟着一同下山。
坐上马车,丫鬟反复叮嘱车夫,行车务必慢些、稳些。
谢夫人紧紧握住赵书晴的手,忧心问道:“孩子,孩子能保住吗?”
赵书晴目光坚定地看向她:“我定会竭尽全力,稍后您也得再请其他大夫瞧瞧。”
谢夫人摇了摇头:“不用,我信你。这孩子若保不住,也不是你的错。”
赵书晴接着提及:“方才那二人是萧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