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聪明的顾时盛被问住了。
爱情太难，比生意场上几千万的生意都难。
“而且，顾时盛，你是真的爱我，还是习惯了身边有我，怕我离开，选择用婚姻来换一个双方的安心？”
江琳潇嘴角扬着笑，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不是愿意勉强的人，顾时盛现在想和她结婚，是因为害怕她的离开，那结婚之后呢？当一纸证书成为看似安全的禁锢，顾时盛还能够现在这样信誓旦旦吗？
“顾时盛，我不是愿意勉强自己的人，我相信你也不是。你可以随意说出我是顾夫人这样的话，我不能轻信。”
“我不是不愿结婚，我相信爱情。我只是不相信，不掺任何杂质的爱情，降临在我身上。”
顾时盛依然沉默着，江琳潇所言的一切，他未曾思考过。原本以为江琳潇说总会结婚是真心话，现在看来不过是搪塞他的借口。
“顾时盛，我愿意和你上床，愿意陪在你身边五年，做定海神针也好，解语花也好。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是各取所需，你给我想要的，我给你想要的。”
“婚姻需要双方的绝对忠诚，少一丝一毫，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们现在的关系，谁都可以随身抽身，不好吗？”
江琳潇像一台冰冷的机器，冷静地剖析利弊，仿佛置身事外。
这下顾时盛终于不再沉默。
“我从来没想过要抽身。”
“江琳潇，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认定你了。”
*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回到云城。
他们的对话之后又是沉默，江琳潇昨晚睡得并不踏实，干脆在副驾驶睡觉，倒是睡得香甜。
顾时盛送她回家，送到小区门口之后就走了，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
他们好像陷入了死循环，冷战、和好、上床，每一个步骤江琳潇都做的得心应手。
江琳潇在小区门口的快餐店简单吃了午饭才回家。
本来是休息的周末，因为一件事，身心俱疲。
江琳潇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微信联系人发来消息。
he：今天周末，你有加班吗？
he:下周六就是你的生日了，我去云城陪你，好不好？我的实习也要结束了。
之前的生日，都是顾时盛陪着她一起过。
今年的情况，还真的不知道。
潇：没有加班，在家里休息。
潇：你实习结束了，和朋友去玩吧。溪市到云城很远，来回一趟蛮累的。
江琳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对方。
潇：顾时盛说想和我结婚。
五秒钟不到，对方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回事？”一个年轻的女孩声音，“你前不久不是和我说，你打算辞职了吗？为什么他又这么说？”
江琳潇不知道该怎样把他们之间的事情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也怕她徒增担心。
“工作上的事情，暂时没辞职。”江琳潇放软声音。
女孩说道：“那你喜欢他吗？”
江琳潇不知道，干脆沉默。
“你当初接近他，进顾氏。难道是为了嫁给他吗？这和你最初的目的不是越来越远吗？”女孩担心道。
“你嫁进去，就要叫那个人爸。你愿意吗？”
江琳潇语气严肃：“我当然不愿意！”
女孩继续说：“那你不打算离开吗？还是说，你真的爱上了顾时盛？”
爱吗？江琳潇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青春期的年纪忙于学习，正经该谈恋爱的关系又遇到顾时盛，进入不清不楚的关系当中。没人教过她，什么是爱。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有分寸的，”江琳潇转移话题，不想让这件事情再成为另一个人的烦恼，“你新房子找好了吗？”
提到这件事，女孩很愉悦：“找好了，下周三就搬进去了。”
“那就好。”江琳潇被她轻松的语气感染，不由得也高兴起来：“缺钱的话和我说。”
女孩有些不高兴，说我还有实习工资和奖学金，够花的。
闲聊了几句才结束了通话，江琳潇又躺回沙发里。
她可以解出难题，可以在商业场上成为八面玲珑的秘书，却不知道爱的答案。
她没资格说顾时盛的，他们都一样，不懂爱，不会爱。
*
周一，以诺香水的新副总上任，江琳潇奉集团总部的命令，前去参加上任宴。
乔望琛有几天没见到江琳潇，这几天没人管他，和朋友们一起泡吧喝酒，玩得不亦乐乎。
“姐姐，几天不见。你更漂亮了。”乔望琛嘴和泡在蜜罐里一样。
江琳潇对于他只说嘴不走心的夸奖已经免疫，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姐姐，你不开心吗？”乔望琛敏锐地发现江琳潇的情绪不好。
眼窝有淡淡的青色，化妆也遮盖不住的疲惫。这些乔望琛看在眼里，但他没有说出来。
疲惫怎么了？姐姐照样美丽。
“没有不开心。”江琳潇说。
只是昨天上午睡了一觉，下午也一直赖在床上，到了晚上就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和顾时盛从认识到现在的画面像电影画面般不断浮现，那些快乐的甜蜜的悲伤的时刻，不知不觉中，已经十分深刻。
上任宴结束后，江琳潇的目光被一个女子吸引。
杨思思剪了短发，利落清爽，妆容也变淡许多，整个人很清丽。
“江秘书，”杨思思主动叫住她，“好久不见。”
江琳潇笑了笑，“你现在的发型不错，很适合你。”
杨思思揪了揪发尾，她还在适应新发型。“答应了你明年二月份要打造一个新的系列，我一向言而有信，说到做到。剪了头发既是告别过去，也是为调香做准备。短发更方便。”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留长发是因为乔望琛过去所有的女友都是长发。但杨思思不打算说了。
告别过去？江琳潇霎时想到，杨思思已经放下了乔望琛。
“江秘书，对于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江琳潇摆摆手，并不在意。
“我以为挤掉你，乔望琛就会看见我。其实我早就发现我的心理是病态的，只是执迷不悟，不愿意改。”
“那天，你的那番话，彻底点醒我。我为什么要痴迷于一个永远看不到我的人？一厢情愿从来不是我的个性。”
杨思思很洒脱地笑了，“放下没我想得那么困难。现在我已经能够做到看到乔望琛心如止水了。”
江琳潇很佩服地竖起大拇指，“你很棒。”
哪有那么快容易放下，她们心知肚明这是杨思思故作轻松的说辞。但江琳潇不会说穿。
“江秘书。我有信心会成为调香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江琳潇由衷祝福：“你一定会的。”
她们之间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对话。江琳潇从来没讨厌过杨思思，她不过是一个暂时被爱冲昏头脑的女人。
杨思思语气真诚道：“江秘书。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兄弟两都对你着迷，现在我懂了。你的确有那个魅力。”
江琳潇脸色一变。
兄弟两？
“不过你放心，”杨思思继续说，“你和顾总的事，我会保守秘密的。我才不希望乔望琛那个家伙得偿所愿呢。”